“龍”傷好後就去一軍團才擴大的騎兵偵察營當了二十幾天的馬術、戰術和劈刺總教頭,過了一回吆三喝四的官癮;其兜裏藏身、刀刺或斜掛劈地上蘿卜的精湛騎術和一個五人組成“人”字狀的單獨突擊隊、以及一個三人、三個三人組成箭頭突擊隊形的戰術隊形被列為騎兵營每天必修的操典;騎兵單兵對抗又以拖刀術列為第一。
從吳起鎮和直羅鎮俘虜的敵人馬術教官不少,這些人不理解,“龍”便豎一根樹樁,有頭有手的做成人形模樣,命俘虜教官們各使手段,按他們的教程隻管向假人亂砍。
這些教官本瞧不起紅軍這些泥腳杆子,有心要整出些威武出來,趨馬對著假人或揮劈、或伏身直刺,招式凶狠力道也十足。可惜,“龍”用了才砍下、依然潮濕的樹木做假人,這些假人便韌性十足,所以,一砍、一刺之下戰馬奔馳戰刀還嵌在樹樁裏,這些教官們便大有被帶翻了身體或棄刀的人,有兩回還被戰刀護腕拖下了馬來。
“龍”駛出,不是上揚刀鋒,而是平舉刀身,和樹人交錯時刀脊斜架樹人手臂,戰馬過處,順勢斜劃樹人腋下,拖刀即走,幹淨利落。
“龍”說:“人的骨質緊密,若戰刀全力砍進身體裏,就和這顆樹幹一樣,固然可以重創對手,但抽刀不及的一瞬間就是要命的一刻,萬不可失了先機;而騎兵對抗講究的就是個‘快’,誰出刀快誰就搶得了先機,若揮刀後再下劈,對手不揮刀,平舉刀身直接直刺,可能相差隻有一眨眼的時間,但這點時間就足可決定勝負;雙方都想殺掉對手的對決裏,隻有先保護好自己才可以談論殺人,萬不可呈一時之能,殺個兩敗俱傷損失的還是我們自己。如對手出刀,自己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可貿然搶占先機,刀架對手,趁戰馬錯身時拖刀斜劃對手能劃到的地方,當然,對手不一定死,但傷了對手同樣可以使其失去戰鬥力或不能久戰,何必呈匹夫之勇呢?”
“龍”連比帶劃的說這番話時,正好被路過的林軍團長撞見,梁營長要列隊歡迎,軍團長製止了他,並在馬隊後麵聽完了“龍”的整篇演詞。軍團長帶頭鼓掌,問身邊的參謀長:“這就是翼王石達開帳下護衛隊長的後代吧?”
“正是,鐵英的隨從、苗家人‘龍’,突擊臘子口也是他,臨時任騎兵營總教官。”
“這我知道,把他的話整理出來,下發連以上幹部。”
軍團長鼓掌,訓練的馬隊在各連指揮員的口令聲中很快列隊完備。
梁營長彙報列隊完備後,軍團長回禮:“同誌們,龍教官說得好呀,能消滅敵人的辦法有很多,勇猛頑強固然是我們取勝的法寶之一,但萬不可呈匹夫之勇。兩敗俱傷、同歸於盡是迫不得已才能做的最後動作,保護好自己同樣可以消滅敵人,為什麼不先保護好自己呢?又如龍教官所言,殺敵和傷敵同樣有效,這些傷者同樣也是對手的負擔。須知,你在想怎麼消滅對手時,對手同樣也在想怎麼消滅你,隻有保護好自己才是最好的殺敵手段。”軍團長很少長篇大論,今天一說足見其對騎兵營寄托的厚望。至少,“龍”那些被有些人看來狗屁不通的縮頭烏龜觀點在紅一軍團裏紮下了根,林軍團長的部隊也總是越打越多,越打越強,十年後四野橫掃大半個中國,“保護好自己才是最好的殺敵手段”起碼在幾十年後的外國軍隊裏進入了士兵條列。
決定一支部隊的強大不在於他有著如何強大的戰略儲備和如何優良的戰術動作,而在於他的戰爭思維。思想是純精神層麵的東西,這種優秀的戰爭思維以至於被後來有些研究戰史的人籠統的冠名為——精、氣、神。不說他對,起碼也沒有全錯,至少可以簡單的被人接受。
戰爭思維是一種意識形態,誰能說得清道得明?“保護好自己才能有效的殺傷敵人”這種思維就是一種超越了時空並與當時的戰術思想格格不入的怪談,但從軍團長以後的戰績和幾十年後的戰爭發展史來看,毫無疑問是一種優秀的戰爭思維;隻是已經具備了這種優秀思維的軍團長等人都不一定清楚。而總部特勤隊裏最少鐵英和“龍”具備了這種思想,所以特勤隊強大;起碼,秘密創建這支隊伍的領導人就有這種思想,至始該隊從支援班到特勤隊,這支神秘的小隊我行我素的獨來獨往,也可以說不受任何紀律限製的才得以屢建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