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上前一步,從包裏翻出紙筆來:“以防萬一,打個欠條。”
真是……
多沒下限的事情都幹的出來!
鄧萌斜眼瞧著他:“我工資卡還在你手裏呢!把工資卡還給我!”
之前要過好幾次,他都不肯給,隻是一直要用咖啡跟零食晚餐之類的抵債,這會兒倒是十分幹脆的拿了出來還給了她。
鄧萌拿在手裏,紅唇微抿:“裏麵還剩多少?”
“沒了。”
“你給我花光了,那這些錢是不是也要還給我?”
“我有給你打過欠條麼?有的話,你可以拿欠條找我要。”
“……”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這張臉,親耳聽到他在說話,鄧萌打死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怒極之下,忍不住尖聲咆哮:“走走走走走!錢我不要了,麻溜的從我眼前滾蛋!我今晚就是在這裏喂了狼,也不用你!滾!”
季生白靜靜看了她幾秒鍾,居然真的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走了……了……
鄧萌瞪著他漸漸離開視線的身影,氣的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季生白,你他媽混蛋!下次見到我你趕緊跑我跟你說!跑慢了老娘鐵定把你劈成八瓣!聽到沒有?你個賤人!不要臉的賤人!”
聲嘶力竭的罵了好一會兒,罵到沒力氣了,抽了幾張紙巾搓了搓鼻涕,拿了手機看了看,還是沒有信號。
算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剛剛翻出零食來,又想到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傳說中的豺狼虎豹,萬一聞到這味道被吸引過來了怎麼辦?
想了想,又鬱悶的把零食塞了回去。
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
鄧萌一邊抱著快沒有電了的手機狂打電話試試看有沒有可能打出去,一邊顫著嗓子罵:“何騰你大爺的,回去看我不宰了你!”
要不是他一直給她打電話,害她追不上同事,也不會一時著急沒有看清腳下的路,把自己摔的遍體鱗傷。
罵完何騰,接著罵季生白。
罵著罵著,又疼又委屈又害怕,縮在那裏難過的哭了起來。
身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零星的燈光。
她愣了下,抬起頭,淚珠兒還掛在臉上下巴上,顧不得擦,扭著身子努力往後看去,確定是有人拿著手電筒靠近了,幾乎是瞬間驚喜的叫出聲來:“喂!喂喂喂!這裏這裏!這裏啊——”
原來這裏半夜還有來巡山的啊,真是太幸運了!
雖然明知道他走的這條路沒有岔路,隻會越靠越近,但還是忍不住不停的揮手示意那人看到自己。
燈光晃了晃,落在她的臉上,顯示著對方發現了她。
對方越走越近,燈光越來越亮。
鄧萌滿臉的驚喜一點點變成驚訝,逆著燈光,仰頭看著那張熟悉的銀色麵具,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怎麼……怎、怎麼是你?你三更半夜跑這裏來做什麼?”
“鍛煉身體。”
麵具男手中的燈落到了她略顯狼狽的衣衫處,最後落在了她高高腫起的腳踝上:“受傷了?”
“嗯,一不小心從石階上滾下來了。”
她皺皺鼻尖,咧嘴對他討好的笑了笑:“你既然身為保鏢,又經常鍛煉身體,一定能把我背下山吧?大不了,下次你再受傷,我免費給你上藥啊。”
麵具男淡淡瞥她一眼,隨手將手電筒丟給了她:“拿著。”
她乖乖伸手接過來,看著男人在她麵前半跪下來,拿下了後背的背包,從裏麵拿出各種各樣的藥瓶跟紗布。
“來爬山,這些最基本的東西不知道帶身上?”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責怪。
鄧萌有求於人,沒敢頂嘴,默默的應了:“嗯,下次我會記住的。”
“哪裏還受傷了?”
鄧萌把手電筒放到一邊,卷了卷褲腿,又卷了卷衣袖:“這裏……這裏這裏!唔,還有這裏!都擦破皮了,這裏都青了……還有這裏……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
麵具男也不嫌她煩,由著她指,一處一處耐心的給她消毒,上藥,用紗布包紮起來,動作利落而熟練。
他手上習慣性的戴著黑色皮手套,鄧萌看著看著,忽然就想到了季生白那雙手。
不知道他的手,是不是也跟他的一樣,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想著想著,又忽然搖頭,幹嘛想那人渣!
等上完了藥,他將自己的背包丟給了她,在她麵前半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
都這時候了,再客套說什麼不用的話未免有點太矯情了,鄧萌抬手摸了摸鼻尖,幹笑一聲:“謝謝啊!我最近可能有點重,你要是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千萬別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