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說話。
這一點倒是跟季生白很像,惜字如金,跟他說八百個字,能收到他八個字的回答就要謝天謝地了。
嗯,被他背著的感覺也有點像季生白。
呃,他後腦勺貌似也有點像季生白。
咦,怎麼他的耳朵也有點像季生白呢?
正納悶著,背著她下山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你是想下山,還是想留這裏?”
冷冽到沒有溫度的嗓音,帶著十足的脅迫口吻。
鄧萌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十分不規矩的捏著男人的耳垂……
忙尷尬的收回手:“不、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你耳朵……嗯,很漂亮!非常漂亮!beautiful!”
男人沒再搭理她,繼續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下走去。
鄧萌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一手拿著手電筒照著路,周圍寂靜無聲,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森林,不過她模糊的知道這個男人很厲害,應該不需要害怕,放鬆之下,就有點瞌睡了。
眼皮不斷打架,一個恍惚,手電筒險些滑出了手心。
她一個激靈猛地驚醒了過來,轉頭看了看,仍舊一片茫茫夜色。
揉揉眼睛,她歪頭看著身下背著自己的男人:“話說,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方便告訴一下嗎?……嗯,我叫鄧萌。”
回答她的,是男人冰冷的質問:“項鏈呢?”
“……”
鄧萌眨眨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脖子,結結巴巴:“項、項鏈?”
“我說過,要你一直戴著不準摘下來的吧?可你並沒有戴,放哪裏了?”
“放、放放放家裏了……”
“下次再看到你沒戴著,連你的命一起收回來,明白?”
“……”
這麼凶……
鄧萌打了個哆嗦,沒敢吭聲。
那條項鏈在季生白那裏,不過看他今天露出的真麵目,她再想要回來,估計是不可能了。
那怎麼辦?偷嗎?可她壓根不知道他把項鏈放哪裏了啊!
要不找個機會,一棍敲暈了他,拍幾張****威脅他把項鏈還回來算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手電筒無聲無息的從掌心滑落,不等落地,就被男人抬手接住了。
身後,隔著兩層運動衫,還能清楚的感覺到從她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滾燙體溫。
迷迷糊糊中,冰冰涼涼的觸感貼到額頭上,她舒適的輕喟一聲,喃喃叫了一聲季生白,很快又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人已經躺在了北宅自己的臥室裏。
身邊開著一盞光線柔和的燈,桌子上放著半杯水,幾片退燒藥,還有體溫計。
她慢慢撐著身子坐起來,蹙眉盯著它們看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回來的,以及什麼時候吃的這些藥。
難道是……麵具男?
那張泛著銀色冷光的麵具躍入腦海,她就忽然想到了他那句包含威脅的‘下次再見你沒有戴,連你的命一起收回來!’了。
忙不迭的拿過手機來看了看時間,淩晨4點鍾。
也就是說,再過兩個小時,季生白就要起床了。
想了想,忙不迭的打開被子,本來想找個什麼東西撐一下的,等坐起來才發現床邊放了一根拐杖。
看不出來嘛,表麵上冷冷冰冰的,倒是還挺貼心的。
撐著拐杖起身,去浴室裏洗了個澡後,換了套幹淨點的衣服,撐著拐杖便一瘸一拐的出門了。
打了個車,沒五分鍾就到了季生白的公寓。
一路上淨想著怎麼趁他出門的時候捉住他,然後威逼利誘的要他交出項鏈了。
她甚至事先準備好了自己的防狼噴霧,以備他不肯就範的時候,直接噴他一臉,然後趁機去翻找項鏈。
早知道這東西對那麵具男而言那麼重要,她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把它送出去了。
乘坐電梯上去後,她站在走廊裏,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在樓梯口躲一躲,等他毫無防備的開門,再直接衝過去。
把拐杖放到一邊,嫌地上涼,索性直接把外套鋪到了地上坐著,看了看時間,已經5點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邊在腦海中不斷演練著一會兒的各種攻擊線路,一邊從包裏拿出了一盒牛奶喝著,先補充補充能量。
一盒牛奶沒等喝完,外麵忽然傳來了叮的一聲電梯門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