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領會的,請太後與皇上寬心,奴才定當悉心伺候,絕不會讓主子們失望。”雁姬連忙俯首參拜,領旨謝恩。
帶著滿心的疑惑,雁姬從太後宮中出來一路走向宮門,原以為此番進宮算作是無功而返,什麼都問不到,卻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貴人,看著那天姿國色的眉眼和高高隆起的腹部,雁姬趕忙跪拜下去:“奴才給皇貴妃請安,恭請皇貴妃玉體安康。”
誰不知曉如今的整個後宮都在圍著一個女人轉,有皇上手心裏捧著,即便是皇太後也得給足了這位主子的麵子,“快起來吧,”皇貴妃董鄂氏和顏悅色的抬了抬手,清秀動人的一雙明眸滿含溫柔笑意,“這陣子倒是少見你來宮裏走動,眼下新月格格跟小世子又去了將軍府,想來你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要記得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奴才多謝皇貴妃關愛。”雁姬免禮平身,複又屈了屈膝謝過。說來董鄂氏也不是外人,她的阿瑪鄂碩大人也是正白旗的,如今又跟努達海一同都是內大臣,關係也倒親近。隻是礙著前頭攝政王的一幹事情,皇上疼愛皇貴妃卻不曾格外偏袒正白旗,倒是對漢臣格外重視,原因之一也是因為皇貴妃的額娘是漢人。瞧著皇貴妃的肚子,雁姬笑道:“倘若奴才沒記錯的話,娘娘臨盆的日子快到了吧?身子重了,可得萬萬小心著。”
“有勞你還記著,真是有心了。”董鄂氏甜甜一笑,輕輕撫上腹部:“本宮還記得當日太醫診斷出本宮有孕,你還送了一株珊瑚來給本宮安胎,這份情意本宮都記在心裏。”
“承蒙皇貴妃誇獎,奴才愧不敢當。”雁姬連忙道,“奴才隻盼著皇貴妃早日誕下麟兒,能讓太後皇上展顏,也是奴才們的福分。”
隨意寒暄幾句,宮女提醒著皇貴妃回宮,董鄂氏笑盈盈的扶著宮女的手穿花拂柳的去了。看著那一行人的背影,雁姬直起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長舒了口氣,誰都說董鄂妃無論是相貌或是脾氣秉性都是出挑的,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可是不知怎的,雁姬卻覺得跟她說起話來,倒比陪著太後更要謹慎小心。
一聲輕咳驟然響起,顯然來者是為了提醒雁姬她的存在,雁姬恍然回過神來,佟妃佟佳氏已經到了不遠處站定,沒有宮人隨從,隻有她一個人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是不是宮裏的妃嬪都需要如此,前後兩位主子都一致的保持了毫無瑕疵的笑容。
“適才到太後那兒請安,知道你剛剛離開回府去了,原以為是遇不到了,誰知道竟在這兒見著了,看來是老天爺不忍心咱們錯過呢。”佟佳氏說笑著,挑眉打量遠處即將不見的人影,忽然道:“若不是為了皇貴妃肚子裏那位,忠烈王的遺孤還輪不到你們威武將軍府‘代為照看’呢。”
“皇貴妃?”雁姬難以掩飾的疑惑浮現於臉上,茫然的瞧著佟妃。
這個表情顯然是佟妃意料之中的,當下瞧了瞧左右無人,更加低了聲音下去:“新月格格原本是太後要留在宮裏頭的,隻是她阿瑪額娘剛剛故去,重孝在身,難免晦氣。恰逢如今皇貴妃正身懷有孕,皇嗣即將降生,這萬一要是有個衝撞什麼的……”
原來竟是為了這樣的原因!皇嗣衝撞不得,難不成將軍府的人就都無足輕重麼!雁姬牢牢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連應佟妃一句都忘記了。
看著雁姬臉色愈加凝重,大有拚命隱忍之勢,佟妃關切道:“那位到底是太後皇上心尖尖兒上的人,格外重視些也是應當應分的,皇嗣可是要緊得很,有時候也難免有些個小題大做。這些話不過都是些怪力亂神之說,你聽聽即可,你也別太往心裏去。再者說了,當真有福氣的人,也不必避諱這個,你說是不是?”
當真有福氣的人?普天之下誰還比得上宮裏頭這幾位位高權重的主子?雁姬深吸一口氣,看著佟妃淡淡一笑,屈了屈膝道:“多謝娘娘提點,該如何做,奴才懂得,請娘娘放心。”
佟妃彎了眉眼,握住雁姬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笑:“難怪太後時常稱讚你,說你明事理知進退,更曉得分寸,你是太後心目中最滿意不過的人選,你可別讓她老人家失望啊。”
莫非,這是皇太後特意叫人來說的?!雁姬不免心頭一驚,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