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一驚後,蘇紫衣眼裏的冷冽如能噴出冰刀般看著眼前這突然出現的男子:“六皇子深夜來訪,有何貴幹?”果然是個入夜便成魔的賊子,深更半夜私闖女子閨房,難道他就喜歡這一口嗎?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虧他還是個皇子!
“本皇子是來解惑的,一個連蘊含著萬千財富的碧玉簪都能摔的毫不猶豫的人,怎麼會因為一張麵皮,答應嫁給要加害你的人?”段凜澈開口的語氣很淡,和蘇紫衣聲音裏的陰冷對比鮮明。
黑夜的掩蓋,讓蘇紫衣毫無顧忌的將自己的恨意彰顯於外:“六皇子說話要三思,摔碎碧玉簪的人可不是我!”後半截意味不明的話,蘇紫衣根本就不願意去細想,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意,已經超出了她理智能控製的邊緣。
“是嗎?”段凜澈嘴角上揚,想起剛才那一出好戲,眸子裏都是笑意:“你雖未摔,但那簪子卻是應你心意而碎!”
蘇紫衣神色一頓,出口的聲音更冷了三分:“六皇子也說了,那簪子可是蘊含著萬千財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希望它碎了?”
段凜澈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有道理!”話音剛落,人已經如鬼魅般飄至蘇紫衣麵前,臉上的笑意在對上蘇紫衣眼裏的冷冽後,緩緩而褪——轉而疑惑的擰起眉頭:“蘇紫衣,本皇子得罪過你嗎?”
蘇紫衣忍不住仰頭大笑,笑到彎下了腰,笑到眼角有淚光閃動,一個奪了自己武功,毀了自己清白,強暴自己與山野之間的男子,突然問‘得罪過你嗎?’這真真是:“天下間,沒有比這再好笑的話了!”好不容易說完,蘇紫衣再次笑不可仰,隻是笑的越深,眼中的恨意便越濃。
“蘇紫衣——”段凜澈緊鎖著眉頭,這一刻心裏莫名的煩躁,不喜歡她用那雙冰冷的眸子看著自己,更不喜歡她這樣幾近癲狂的樣子,雙手猛然扣住她的肩頭,將她提至自己麵前,在那雙笑彎的雙眸猛然怒視著自己的同時,用力的扯下那礙眼的麵紗……
麵紗脫手,段凜澈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張疤痕交錯的臉,記憶深處的那張臉,突然躍出了腦海與眼前的人兒交錯重疊,讓他一時間忘了言語,在蘇紫衣冷如冰刀的目光下,不自覺的開口:“你不是死了嗎?”
蘇紫衣眸子一暗,用力的推開段凜澈,轉身撿起地上的麵紗,腦子裏也飛快認清了一個事實,這個六皇子和陸青鸞根本不是一夥的!否則不會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如此說來,自己失貞的事,陸青鸞根本就不知道,而眼前這個男人,隻要自己死不承認,失貞的事就是一個無人知道的秘密。
拾起麵紗,再起身,蘇紫衣便如同換了個人,帶上麵紗的同時開口道:“死?我蘇紫衣活的好好的,幹嘛要死?六皇子什麼意思?”
段凜澈擰起了眉頭,那天自己絕對能確定那個女人確實是死了的,自己不可能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何況以皓月和當空的功力,若那女人沒死,埋葬之時也必然會察覺,不可能三個人都判斷錯誤。
“郡主很像一位故人!”段凜澈凝眉看著蘇紫衣那雙美的炫目卻冷的逼人的雙眸,也許——那個女子睜開雙眸也會是如此炫目吧!
“哦?六皇子的故人也是滿臉疤痕嗎?”蘇紫衣挑起眉頭:“想必是紫衣這滿臉的疤痕,讓六皇子有再遇故人之感吧?”
“許是吧!”段凜澈含笑的點了點頭,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這份疑惑雖然一閃而過,卻被蘇紫衣仰頭之際無意中撲捉,也因此蘇紫衣驚覺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自己的前後態度轉換如此之大,這個六皇子絕不是好糊弄的!
“深更半夜私闖本郡的閨房,六皇子意欲何為?”蘇紫衣冷冷的看著段凜澈,雖不明白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對這個男人的恨,如同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傷害一般,絕不可能磨滅。
段凜澈挑了挑眉,琉璃碧玉簪已碎,自己便沒了繼續保護她的必要,就算保護也不需要自己親自來,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來了,甚至用了個牽強的理由阻止了皓月的主動請纓,說不清是為什麼,也許僅僅是因為:“本皇子總覺得郡主對本皇子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