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她的烏發全部順在身後,段凜澈伸手將她拉進懷裏,雙手托著她腰際,低聲問道:“紫衣——若我有難,你會不會棄我不顧?”
蘇紫衣搖了搖頭:“不會!”星眸裏有著淡淡點染而出的執著。
段凜澈鳳眸裏挑過一絲怒氣,劍眉因這份怒氣而擰起,隨即點頭道:“所以——蘇紫衣,今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共同進退,哪怕在這金鑾殿上,麵對文武百官,你我也該並肩同行,生死相依!”
“我當時的選擇也是迫不得已!”蘇紫衣聲音依舊清冷,抓住廣袖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明明覺得自己理所當然該如此做,卻在段凜澈那雙指責和痛楚的目光下心虛的轉開視線。
“蘇紫衣——你下次再為別人拋棄我,我對你,下不了手,可我對別人絕不會手軟!”段凜澈說的很緩慢,眸子裏帶著淡淡的殺氣,淩亂的碎發散在額間,讓臉上的危險中多了份狂野。
“段凜澈,別把我當做你的私有物!我可以靠近你,但不依附你,我會尋求你的幫助,但是我不想依賴你,我有我必須承擔的責任,不是誰都可以代替!”
段凜澈低低的一笑,嘴角勾出一道無奈,出口的話卻帶著霸道:“蘇紫衣,你所有的事都可以交給我,不是依賴不是依附,而是你我本該共同承擔!就如同現在……”
段凜澈突然住了音,低頭含住了蘇紫衣微啟的唇,在這金鑾殿上,在三十多個麒麟衛和自己手下的麵前,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含住那片櫻唇,舌尖在她的唇上劃過,輕輕一啯便淺嚐即止。
深深的吸了口氣,克製著那份柔軟帶來的甜蜜觸覺和吸引,段凜澈大手仍舊自她身後壓著她緊貼在自己身前,低頭看著她臉上的怒氣和紅潤,段凜澈的鳳眸裏依舊沉暗,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道:“無論是誰做出的決定,後果都應該由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就如同現在!”說完伸手,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頸窩裏。
蘇紫衣心頭揪緊,卻又有一股暖流劃過,羞惱在他將自己藏入懷裏時便已經散去。
蘇紫衣不是個矯情的人,卻是個心思通透的人,段凜澈便是當著所有的人,也在毫不猶豫的讓她知道,兩個人已經分不開你我,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裏都應該有他!
最先進入金鑾殿的是永安侯,即便明知道戰局,卻仍在看到段凜澈後才放下那顆懸著的心。
永安侯躬身施禮,嘴裏嘟囔一句:“狼狽了點!”隨即轉身走到固定的上朝位置上,垂頭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立著。
緊隨而至的大臣是左相陳懷亮,禮部尚書劉瑞,衝段凜澈欠身施禮,隨即便走回自己的位置,隻是劉瑞腳下一晃,差點摔倒在地,站立時,額頭隱隱泛著汗。
也隻不到半刻鍾的時間,金鑾殿上就站滿了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竊竊私語,大殿中全是低語聲齊聚的淩亂,隻是卻少有人去打量段凜澈和蘇紫衣此時的一身狼狽,似乎這兩個人就該這樣站在這裏的。
“各位同僚——”陳懷亮邁出一步,義正言辭的朗聲說道:“我們是否該給六皇子要一個解釋?”
段凜澈眼裏閃過一絲讚賞,政界之鬥中,最先死的往往是那些站不清隊、膽小怕事的,對於明著和你作對的人,你反而不能輕易處置。
在周圍大臣齊刷刷看過來時,段凜澈朗聲道:“本皇子今天站在這裏,就是給各位大臣們一個交代的!各位有何疑問盡管開口!”
聞言,一半的大臣都垂下了頭!很顯然昨夜的宮變,贏的就是站在這金鑾殿上的六皇子,如果真想給大臣門一個交代,直接前因後果的說一遍,何須讓人問?這是明白著讓那些個還想掙紮的人站出來。
“那老臣就代群臣問上一句!”陳懷亮上前一步,抱拳朗聲道,開口就將大臣們都拖了進來。
不等段凜澈開口,永安侯先低頭觀心,如在夢吟般道:“陳相,你代表不了群臣,至少你就代表不了老夫,你若問便自己問!”
陳懷亮冷哼一聲,轉而看向永安侯:“難不成永安侯不想知道,還是永安侯早就知道?”
站在永安侯身後的士大夫開口道:“陳相此言差矣,無論何事,總有人想知道,有人不想知道的,所謂君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