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5章(1 / 2)

段千黎察覺出段昶梓的異樣,一步竄上前,一捶擊在段昶梓心髒的位置,隨即一口鮮血迎麵噴在了段千黎的臉上。

段昶梓猛然吸進去的一口氣,讓段千黎鬆了口氣,也散了壓製的淚水。

段昶梓用力的將藍月儀抱入懷裏,仰頭倚在車壁上,像離水的魚一般,隻有拚命的仰頭張開嘴,才不致於立刻窒息而死。

“千黎……別哭!”

細弱蚊蠅的聲音,讓一切都靜止了!

藍月儀伸了伸手,想擦去段千黎眼角的淚,卻發現另一份濕意直接滴在自己臉上。

藍月儀仰頭看向段昶梓控製不住的淚水,隨即輕聲安慰道:“你剛才給我的藥,很好用呢!現在都不疼了……”

兩個男人的哽咽被死死的卡在喉嚨裏,淚卻漲紅了雙眸。

直到麒麟衛找到了隨行的徐太醫,確定藍月儀暫時無礙後,段千黎一步衝出馬車,在林子裏飛奔了許久,直到力竭而倒,嘴裏低聲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劉凱旋,對不起!

這一刻才體會到劉凱旋的心情,被自己信任的人,借自己的手去殺那個該保護的人,無論怎樣取舍,都是切膚之痛。

即便理由千千萬,那都已經不是利用,而是一種背叛,一種舍棄!

不!段千黎用力的搖著頭,將頭埋在泥土裏:我沒想過舍棄你!

段昶梓笑時,嘴裏仍含著血跡,大手一直輕輕的放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壓抑著自肺部而出的輕咳,看著她安靜的睡在自己懷裏。

無論是以毒攻毒,還是誤打誤撞,段昶梓不想去找原因,隻想享受這一刻她還活著的喜悅。

段昶梓伸手將她整個抱入懷裏,卻在下一刻驚恐的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掌,她受傷了——傷在哪?在哪?

段昶梓失措的看著手掌上的鮮血,直到感覺藍月儀在懷裏不安的動了動,隨即仍因累極而昏睡著。

段昶梓撩開車簾嘶吼:“讓徐太醫過來!”

徐太醫緊忙小跑的過來,吃驚的看著太上皇滿手的血跡,隨即緊忙要給段昶梓把脈。

段昶梓一把甩開:“是月儀!”眸子裏的緊張還害怕就想個無助的孩子,哪有半點指點江山的氣魄。

見徐太醫隻把脈片刻便鬆開了手,段昶梓咬著牙怒吼道:“徐太醫,救不了她,你就謝罪吧!”

“回太上皇,娘娘不過是來月信了!”

“月信?!”

蘇紫衣混混沉沉的睡著,拚勁全力卻總也醒不過來,似乎一直在反複的做同一個夢。

夢裏嘉德倒在血泊裏,似乎在提醒著自己什麼,而自己則被綁在馬背上,一直墜落,墜落中似跌入了一個懷抱,那懷抱的主人,一身潔白勝雪的薄衣被下落的勁風吹鼓的如展開的白色羽翼,烏黑柔亮的發絲飛舞在白色羽翼間,如一副黑白潑墨的山水畫,尤其是發絲在那光滑如羊脂玉般的皮膚上滑過時,更是帶著如夢似幻的美。

蘇紫衣努力想看那張模糊的臉,卻隻看到那雙瞳仁裏泛著深紫的眸子,那眸子似紫色深到了極致濃鬱成了黑,在光線的折射下,那抹衝眸而出的深紫,如入了咒的魔,每一眨眼落下的便是一個魔障。

在看清那雙眸子的一瞬間,蘇紫衣後背泛起了一絲冷意,那是一種能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根汗毛即刻倒豎的陰冷。

蘇紫衣努力想睜開雙眼,卻隻覺眼簾如千金重,用盡全力也張不開分毫,然耳畔卻能清楚的聽到身邊的低沉如魅惑般的聲音。

“怎麼樣?”炎若輒斜倚在馬車壁上,暗紫色的眸子裏挑著一份不耐和疑慮,如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剛毅五官,微微混成一道若有似無的煞氣,見對麵的大祭司瑟縮的垂下頭,紫色的眸子隨即挑起一絲火焰:“摸不了她的記憶?!”

“回國主,皇後她必然是用天椒水洗過身子,這種蠱術對她不起作用!”大祭司烏發垂在身後,額頭泛著冷汗,一身雪衣跪趴在車板上語調顫抖的說道,似乎感覺到他的恐懼,他兩臂間放著的盅蟲都跟著在瓷盅裏不停顫抖,瓷盅在車板上震顫出脆響聲。

天椒是一種辣中透麻的辣椒,夜小愛說用這種辣椒水洗過澡,吞噬記憶的盅蟲便不能進入身體,而且能抗的住這樣的辣,本身的意誌力就會增強,突破一種極限後,即便盅蟲入體也不會造成記憶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