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琴操聽完,陷入沉思。
“這…”
她這會兒反倒是一時拿捏不準,那均衡教派到底動得什麼心思了。
邢言百明顯是先對張琴操說完正事兒,這才回過頭來回答郭昊的問題。
“據我聽說,這一天一夜,玄光學院之中可是不太平,基本上分兩種輿論,一種是親眼目睹前夜慘烈戰況的,他們比較信奉郭昊無邪論,也就是,郭昊是預言之子不假,但是,卻是打破那玄光教派詛咒的關鍵,是能在關鍵時刻拯救玄光城於水深火熱之人。”
說完這個,邢言百深深地看了郭昊一眼。
郭昊有點莫名其妙,被邢言百看得有些發毛。
“別看我,什麼預言之子,什麼玄光教派詛咒,我倒是經常聽一些不相幹的人在我麵前一遍又一遍地提起這個,可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連預言之子幹什麼用,還有那玄光教派詛咒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經曆先前那番鏖戰,郭昊算是領教到了玄光教派這潭水究竟有多深,無論如何他都是不願意再往裏麵摻合了。
不知道自己這番話那邢言百到底是聽明白沒聽明白,理解了多少,信還是不信,反正郭昊是看到邢言百並沒有什麼表示,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隻可惜,另外一種輿論可就不那麼樂觀了。據我聽說,郭昊當時使用了一種跟永夜天照煉成陣所祭煉出的不滅黑炎一樣的火焰,而且,似乎越到後來,郭昊實際使用起來,比一般的不滅黑炎還要厲害,有些人,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利用了玄光教派詛咒預言壓在人們心頭的恐懼,大作文章。他們宣揚,郭昊是預言之子不假,卻是那執行教派詛咒的惡魔使者,理由就是,郭昊在最後所使用那座巨大的紫光巨人虛像。”
邢言百說完,靜默了下來,該說的他其實都說了。
聽完這些,郭昊臉上的表情沉重,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琴操則是一手挽著發髻,任一縷火紅發梢被指尖把玩,一邊漫不經心地瞥郭昊一眼,也是沒有說話。
一陣令人壓抑的尷尬沉默之後。
是郭昊疲憊而略帶失望的聲音。
“玄光教派那邊呢,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玄光學院的這個情況,他們有沒有做什麼動作?”
邢言百還沒有發言,張琴操卻先對郭昊的期待嗤之以鼻了。
“他們?你剛才沒聽說麼,他們已經給前夜發生的事件定了性,說得什麼來著?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是說什麼暗影議會餘孽勾結妖族宵小什麼的吧,大基調定下了,你不會還指望他們會大仁大義地為你在玄光學院正名吧?如果你真是這麼想,郭昊,那我就真的覺得你不是太傻太天真,就是太年輕太幼稚了。”
其實,郭昊也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層意思,但是,在他心底,總有一層不甘,那份不甘源自一個身影,玄光聖女翟星涵。
“聖言堂那邊…玄光聖女她本人沒事兒吧?”
郭昊突然問道。
邢言百剛要說什麼,卻被郭昊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了個措手不及。
隻有張琴操心頭一動,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了郭昊所執著的,抱有幻想的,從來就不是那玄光教派,而隻是對那一人執著,隻是對那一人抱有幻想,那人就是,玄光聖女翟星涵。
邢言百看到郭昊那副苦情模樣,一樣不知所措起來,他朝張琴操打了個眼色,張琴操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邢言百終於心中有底,一五一十說道。
“對於玄光學院種種輿論,玄光教派態度曖昧,既不澄清,也不禁止,一副放任自流,任其自主發酵的模樣,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吧。玄光聖女一直閉關,並不見人,更多細節情況,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郭昊聽完,神情垮了下來,他下了床,自顧自地走到門口,頓住,回過頭來對張琴操和邢言百說。
“謝謝你們,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趟落星湖,有些事情,需要當麵了結。”
靈魂命宮之中,那玄冥魔杖靜靜躺在那裏,一黑一白,煞是登對。郭昊略過,反而是取了那一尾赤炎紅狐妖狐精魄,一揚手拋給了張琴操。
“這是你的,如今還你。”
張琴操將那一尾赤炎紅狐妖狐精魄捧在手中,望著那非但沒有萎靡,反而因為郭昊體內賢者之石的血煉之力壯大了一分的妖狐精魄,張琴操目光之中,閃爍著的光,意味複雜。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郭昊卻先一步出聲阻止道。
“就像你們有使命需要去完成一樣,我也有我的,若是同道,不妨同行,若道不同,便天涯兩散吧。”
說完,郭昊終於是邁出了這張琴操的香閨,追尋屬於他自己的宿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