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情突現(1 / 2)

周圍的天地被一片喊殺聲包裹著,古老野蠻的戰場上,廝殺仍在無情的繼續著。他們害怕自己在戰爭中失去生命,卻依然努力地衝上戰場,直到在麻木的進攻中頹然地倒下。那情景,除了一種令人生畏的死亡氣息,更充斥著一種無能為力的靜默的悲哀。

四周黃沙滾滾,天邊不遠處的夕陽鮮紅如血,好像從天空滴下的一滴血淚,重重地滴落在突起去山頂上,給周圍的一切染上了一層血液般殷紅的顏色。不遠處還有一棵巨大的殘損的半截大樹。雖然已經被戰爭摧毀,它餘下的樹幹依然直直地向上挺立著,似乎是依然在用自己龐大的殘軀宣示著自己的巨大,表達出自己唯一的驕傲。

那棵樹上不知為什麼時候停留了幾隻烏鴉,似乎是靜靜地守護著眼前的戰場,等待著一頓豐盛的美餐。它們一個個雙眼如血,等待著殘酷的戰爭將給這世界留下的最後一絲溫情。那些受死亡吸引的神秘使者,時不時在低空悄然的盤旋,隨後又落到那半棵大樹的樹幹上,時不時還“呀!呀!”的叫上幾聲,好像是歌唱著對逝去的生命的最後的哀歌。

這樣的情景,免不了使人心中泛起一陣悲涼,腦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段話:“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其存其沒,家莫聞知。人或有言,將信將疑。悁悁心目,寤寐見之。布奠傾觴,哭望天涯。天地為愁,草木淒悲。吊祭不至,精魂無依。必有凶年,人其流離。嗚呼噫嘻!時耶命耶?從古如斯!為之奈何?守在四夷。”不覺使人潸然淚下。

在這殘酷的戰爭的一角,也有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溫馨。在離戰場較遠的一個山洞裏,陽光從洞頂的缺口靜靜地揮灑而下,照映出兩個年輕人的身影。男孩兒的身上似乎受了傷,嘴角和衣服上都有殷紅的血跡,但他依然是一臉淡淡的微笑,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坐在洞穴的岩壁旁。女孩兒一臉安靜的愜意,也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在男孩兒地身上,似乎是熟熟的睡著。這樣的情景,和外麵的廝殺判若隔世,整幅畫麵,透露出一種安寧與和諧,像一曲輕輕的樂章,靜靜地撫慰著人們被恐懼折磨的內心,使它安靜的放鬆下來。

那一切都顯得很美好,仿佛是上天在可怕的戰場外,努力開辟的僅有的樂土。但時間卻好像並不喜歡這種永恒的寧靜,也許是因為在那樣的時候,時間感覺自己好像是不存在的,它覺得自己被完全忽視了。為了能夠更好的顯示自己的強大,時間總是拚盡全力地嚐試著引起變化。

少年此時正嚐試著是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傷口經過包紮,已經止住血了,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這不免讓男孩兒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不勻稱。盡顯出受傷後的虛弱。正在少年準備完全放鬆下精神,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靠近洞口的一枚小石子突然微微地跳動了一下,發出細小的“嗒嗒嗒”的聲響。

這小小的聲音並沒有逃過少年的耳朵。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小的石頭發出的碰擊聲倒是挺有節奏感,那是三聲音調不一的聲響,前三下較為連貫,也比較重,第三下的聲響較輕,應該是最後一次無力的躍起後的震動發出的聲響。聽見這個聲響,少年馬上警覺地起身,那動作盡量迅速而輕盈,好像是一隻靈巧的貓。對於一個受傷的人來說,那顯然是用了極大的努力。

男孩兒轉頭看了看熟睡的女孩,她好像還沒有覺察出異樣,應該是剛剛哭累了,正困著呢。這樣想著,男孩兒的臉上不禁泛起了微笑,隨著揚起的嘴角在整張臉上悄然綻放。少年輕輕地往洞外的方向走去,這時他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些許的嚴肅,眉頭也附和著微微皺起。少年知道,能夠引起地麵這樣的震動的應該是有或者巨大動物,或者大量的人在快速地前進。而且在這種時候,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而後者,很可能就意味著敵人的接近。他很清楚這種情況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這麼想著,少年的腳步不免變得穩重而緩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