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對你好的,真的,你相信我吧!
——他假設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想象著怎樣將這些埋藏了多年的話對她傾吐出來。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麵臨這樣一個境地——她不僅是恨他,不原諒他。她根本就已經變了心。
她,愛上了別的男人!
他還是要她,他做不到將她推開,他把她抱到床上,不去看她充滿了仇恨和怨憤的目光,假裝一切還是當年的美伊和許紹強。
他在用熱情向她傾訴對她的思念和愛意,那些說不出口的請求原諒的話。可是交纏的軀體那麼火熱,溫度卻未曾到達他們的眼底和心底。
多麼激烈的糾纏,他的心和她的心卻都是涼的。
這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嗎?
這一切,都回不去了嗎?
她就躺在那裏,向他坦陳著誘人的身子,任由他對她做任何事,甚至是她主動將衣服脫下來讓他得到她。
是,他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她,占有她。
他剛剛跟她做完最親密最熱情的事情。
可是,他知道,他分明知道——她的人在這裏,她的心,卻已經不在了。
她將心給了另外一個男人,他所有想要對她傾訴愛意和思念的心願都化為了泡沫,再也說不出口。——因為,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他被拋棄了!
許紹強看著熱情過後,昏睡過去的美伊,他烏黑的短發被汗水染濕,英俊的臉上滿是不甘心和難以置信過後的絕望,結實賁起的手臂一拳砸向床頭,發出了野獸般的痛心的嘶吼。
“砰!”
花瓶重重地砸在梳妝台的鏡子上,花瓶與鏡子兩敗俱傷,四分五裂地墜下來,玻璃渣子和青花瓷碎片散落了一地。
雷靖宇大步走到床前,狠狠地俯下身拽起了明曉若的長發,一字一句地:“你,再,說,一,遍!”
明曉若脖子上纏著雪白的紗布,巴掌大的小臉上臉色蒼白如紙,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加顯得黑亮得驚人。
她的長發被他用手掌纏著抓在手上,掙脫不開,卻仍然看著他,也是一字一句地:“我說,我要和你離婚!”
“你!”雷靖宇狠狠地瞪著她,手掌收攏,將她的臉因為後腦勺的刺痛而被迫仰起小臉來。“明曉若,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鬧自殺,我饒了你;你要我放過那個該死的男人,我也按照你的話去做了。你居然還敢跟我說要離婚?”
他扯住她的長發,看著她顰起秀麗的蛾眉的疼痛的樣子,既想一掌捏碎她,又想要狠狠地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直到將她變成自己身體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樣她就再也不能說著要分開的話,說著要離婚,將目光投向別的男人了!
——明曉若,我該拿你怎麼辦?!
“是啊,你覺得委曲求全了是嗎?”明曉若牽起一朵忍受著疼痛的慘淡的笑容,雖然臉色已經因為疼痛變得更加煞白,“雷靖宇,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是為什麼要跟你離婚!我跟你根本不能溝通,我……”
“你給我閉嘴!”雷靖宇揚起手來,幾乎就要朝她打下去,但是看到她那顰著眉頭,蒼白的小臉,又咬了咬牙,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床頭的柱子上!
丟開她的長發,讓她因為失去支撐的力量而柔弱地倒回床上。他的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來回地在床前焦躁不安地踱著步子。
明曉若艱難地喘了一口氣,伸出雪白得近乎透明的纖細小手按住了脖子上的紗布,然後將視線投給不停踱步的雷靖宇。
而雷靖宇也正好停下焦躁不安的步子,狠狠地看向她。
兩人的目光在視線中交彙,雷靖宇握緊了拳頭,俊美的臉上是難以容忍的痛恨。
“怎麼?嫌我不能溝通,嫌我配不上你這樣清高完美的女神嗎?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能跟你溝通,給你寫肉麻的情書的知心戀人了是不是?”
他一手指著趴在床上蒼白著小臉的明曉若:“告訴你,明曉若,你休想離婚!”
“你再給我提一次,我不僅讓你爸爸進監獄,我還要讓孟楚雲立即下地獄!你每說一句,我就讓人割下他身上的一條肉,如果你想他變成風幹的臘魚,你就給我繼續提離婚!”
明曉若看著他,半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彌漫上了晶瑩的水滴。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將臉埋在了枕頭上。她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她顫抖的肩膀告訴了他:她在哭,她在無聲無息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