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這是老大的家事,咱們湊熱鬧算什麼事呢?”
刀疤被他們七手八腳地從背後抱住了,仍然一手指著哭泣的美伊,怒吼著:“家事?她也配嗎?老大都是被她害得!臭娘們兒!”
美伊的性格要多潑辣有多潑辣,嘴巴要多厲害有多厲害,被她連珠炮罵的人根本連還嘴的餘地都沒有。但是現在她根本一聲都不出,隻是不停地哭。
她也確實是愧疚,而且無比擔心許紹強。
所以,許紹強的兄弟要打要罵她都不反抗,更不要說發飆了。
而孟楚雲,因為欠許紹強一條命,更不可能對著擔心許紹強的兄弟們記仇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潔淨的手帕,優雅地擦了擦臉上鮮紅的血跡,然後輕輕地將手帕扔到垃圾桶。
優雅而有潔癖的動作在刀疤眼裏無疑就是裝逼,頓時引來了刀疤的怒目而視,嘴巴一張又要罵。
“如果你們要我償命我也沒有話說,”孟楚雲淡淡地說,“但是不要錯怪了美伊,她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擔心許紹強。”
“你特麼的放P!”刀疤氣得又大罵,他被兄弟們攔著,不能過去揍他們,隻好嘴上出一口氣,“告訴你,姓孟的,今天我們老大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掉,我特麼的非玩死你們不可!”
……孟楚雲還沒有說話,一個護士走過來了,板著臉:“你們要吵,出去醫院外麵吵,不然我讓保安趕你們出去!”
刀疤總算知道分寸,嘴裏低低地唾棄了一聲,不敢再在這個“小娘們兒”麵前咆哮了。
一時之間,走廊上有些靜得不可思議。眾人的心跳仿佛都聽得到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就在這驀然變得靜悄悄的時候,急診室的門打開了,一個戴著口罩,額頭上還有著細密的汗珠的醫生走了出來,對他們發出了詢問。
“我是!”刀疤剛要開口,美伊搶先撲了上去,急忙答道。
“病人的傷勢穩定下來了,生命整體很明顯,已經沒有大礙。你們可以去看他一眼,但是不要對病人過多的說話,他現在很疲憊,需要休息。”
“啊!”美伊的一顆心完全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她想笑,但是眼淚先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不停地給醫生鞠躬:“知道了,謝謝,謝謝。”
一邊鞠躬,一邊眼淚紛紛地落下來,砸在地板的瓷磚上,開出一朵朵晶瑩的花瓣來。
醫生點點頭:“不用謝,我們應該的。”
說著,一邊摘下口罩,一邊和其他的醫生、護士離開了。
美伊哭著往急診室門口跑去,那裏,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麻醉藥還沒有過去的許紹強正在被推出來。
雖然臉色很蒼白,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沒什麼生命危險了。
安靜地躺在那裏,他臉上的桀驁不馴和狂野氣息竟然斂去了不少,帶著一絲絲的平靜和祥和,就像沒有經曆那麼多的風雨和滄桑,當年的17歲的許紹強一樣。
時空交錯,一切就像回到了從前。
美伊看著他沉靜睡去的容顏,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而落,一邊追著推車跑,一邊用手擦著眼淚。
——她有很多很多話要對他說!
她想告訴他:她也一直愛著他。
她想告訴他:她認清了自己的心。
她想告訴他:她已經知道自己誤解他了。
她還想告訴他:從此以後,她都不會離開他,也不會傷害他了。她是他的女人,一直都是。
“哎,老大……”粗魯而魯莽的刀疤有些類似於傻大個兒,他忍不住要追上去,卻被兄弟們一把扯住了。
他不解地回頭看著這些兄弟:“幹什麼你們?你們怎麼不去看老大?有沒有良心啊你們?”
兄弟們全都竊竊地笑起來,搖著頭四散著找位子坐下來了。
“喂,幹什麼啊你們?”刀疤還是不解,並且還很不爽。
一個兄弟對他翻了個白眼,一個拳頭不輕不重地、開玩笑地揍到他肌肉糾結的壯壯的背上:“你個傻子,你以為老大醒來以後想第一眼看到的是你這張醜臉啊?”
“哈哈哈……”幾個兄弟全都笑了,還擠眉弄眼地,簡直是樂不可支。搞得刀疤莫名其妙,抓了抓頭皮,嘀咕著:“神經病!老大不想看到我想看到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