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疼的不行吧?再這樣下去,你還能忍多久?三分鍾?五分鍾?還是十分鍾?沒關係,隻要你願意,你想打多久都行,本少爺很樂意奉陪。”棠海銘玩弄著手上的火焰劍,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陰險,“就是不知道,你禁不禁得住。”
一抹淡淡的橙焰從赤色的槍尖上慢慢褪去。
羅永帝臉上的肌肉完全糾作了一團,倒吸一口涼氣。幾道“滋滋”聲伴著一陣白煙從他握槍的手心中飄了出來,他渾身不停地顫抖著,似乎在強忍著什麼。觀眾席上所有人都沒能發現,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火焰槍杆間羅永帝的右掌表皮已經全部燒爛了,露出了鮮紅的嫩肉。
這就是剛才數十個回合的交戰中,他所付出的代價——雖然稱不上慘痛,但於感官上來講確實是疼痛難當,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白攻了一輪之後,羅永帝的心就顯得更痛了。
“羅二少啊羅二少,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太陽神焰的顏色不同,就代表了層次的不同嗎?赤橙黃白青藍紫,居然妄圖用最低級的赤焰來抗衡本少的橙焰,我都不知道究竟要稱你為勇敢還是愚蠢好了。”棠海銘聳了聳肩,嗤笑著道,“太陽神焰每一個層次間,都是天大的差距啊,火焰相較高者勝,兩者之間的溫差,可都要低的那個來承受,就算你現在擁有相當的火焰耐性,麵對這種超出了你掌控能力的高溫,又能支撐多久?”
話畢,棠海銘忽然朝前大跨一步,壓劍直刺羅永帝,後者臉色驟變,條件反射抬手甩槍便砸向他的劍身。兩兵精準地在空中相碰。可是,就跟剛才一樣,當羅永帝的槍杆與棠海銘的劍身交接的一瞬間,羅永帝赤色的槍杆就像被棠海銘橙色的劍身感染侵蝕了一般,在表麵一下子就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橙色。
下一刻,棠海銘的劍就被羅永帝砸開到一邊了。但是他的臉色不單止沒有一點失望,反而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從技巧層麵來看,棠海銘這一下刺劍無疑是十分粗糙的。然而,從瞳師對戰的角度來講,卻是大獲成功。
又一陣清蒙蒙的煙氣從羅永帝的手上傳了出來,這下子,就連他自己都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腦子不禁一片空白。
從小到大,羅少主又何曾感受過這種程度的劇痛。就算是與族中的瞳師教頭對練之時,對方也是點到即止,又怎會作出這種純粹惡意施加傷害的行為。
雖然他相信,即使棠海銘對自己包含殺意,大概不敢也沒有那個能力殺死自己。但是把自己弄個重傷殘廢什麼的,對方卻是很樂意的。這就是兩大世家間的底線,也是一根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底線。現在回想起自己大哥之所以三番四次地讓他回絕掉這次比鬥,並不是毫無道理,如果那時自己聽取了他的意見的話,那該......
羅永帝眼前一陣恍惚,可是掌心上傳來的劇痛卻讓他整個人一個激靈,迅速回過神來。原本參雜了退縮之意的眼神瞬間一凝,瞳孔收縮,再次變得凶狠起來——羅永帝不禁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內心出現的軟弱而感到後怕與恥辱。
(後悔??呸!我的字典裏從來不存在後悔兩個字。)
(不會去後悔。)
“啊——。”羅永帝的口中傳出了不像人類的嘶啞咆哮。
(不允許後悔......)
羅永帝雙手青筋暴起,粗大的血管從拳背一直隆起到臂上,就像一片片連起的山脈。
(不接受後悔!)
羅永帝雙手並用,臉色猙獰,使槍為棍,擰緊尾端大力朝棠海極抽打過去。高速移動的槍杆上赤焰暴漲了一圈,像流星帶尾焰破開大氣似得於空中留下一片大麵積的炫目光帶。
“來得好。”
棠海銘不怕羅永帝發狂,就怕羅永帝不發狂,要不然,他到場前第一句也不會是挑釁的話。當然,這並不是代表他忌憚冷靜時的羅永帝。隻是,冷靜時候的羅永帝,又怎麼會傻得主動過來受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