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不能在做一位母親了。”
“什麼?”雲心染在她開口之前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震驚了。在她們這個時代,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那還能算是女人嗎?容馨玥自知這樣的事極為不堪,卻還是因為相信她,將事實告知。惴栗不安地攪著垂在一旁的幾縷秀發,“孩子,我懷不起?”
雲心染更是驚詫了,原以為是藥烹傷了身子,“是何意?”
“這——”她不過二八年華,且年後才及笄,這些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了自當是羞澀不已。隻是像雲心染這樣的生物是不會懂的。“一旦有了身子,還需每十五日取一次血,再加上藥烹,這些十歲的我尚且承受不得,更何況是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
聞言,雲心染沉默了許久。容馨玥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這麼多的內容,需要時間,正要勸她離開之時,聽到她問道:“不去,行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犯了傻,求渺茫的希望。
行嗎?“不行,你知道的。”她不能拿她母妃和弟弟的姓名賭明太妃一時的放過。忠親王府不想其他的幾大王府,它的一舉一動都被拿捏在皇室手裏,要他生則生,要他死則死。父王又寵信宋側妃,偏愛她的一雙兒女。就等著拿捏母妃的錯處,貶她下堂,扶宋側妃為正。若非有舅舅衛延將軍作為依靠,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沉默良久,雲心染情緒低落,那些陳年舊事,她是真的不記得了。在記憶中,過去的十年過的甚是平靜,淡的如同一杯白開水,不曾染上一分顏色。在她的回憶裏,五年前的萬國宴,從頭到尾,她始終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等待宴會的結束,話尚且未有多說一句,更何況是結識爺爺在朝廷上的對頭的兒女,成了手帕之交。
“我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她堅信自己的直覺,一定是被什麼篡改了記憶。
“當初啊”容馨玥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思緒陷入了回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眉眼處染上了幾絲笑意,“在宴會上,我一見你就知你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明明坐在女子這一邊,卻著一身男兒裝,嵐姨(上官晴嵐,上官太傅的女兒,後嫁與雲王爺雲靖為妻)寵你,也由著你。有夫人問起,嵐姨就驕傲地說,‘這是我的小兒子’你可知,當年京都裏多少的富貴人家的兒女羨慕你,羨慕你與嵐姨這般相處,是母女,又像是朋友,這其中也有我。”聽得容馨玥提及自己的母親,雲心染眼中閃過一抹柔情。
“我和丫鬟碧荷去禦花園醒酒,正巧碰上你,你效仿男兒狀的問好,更是讓我想起了嵐姨對你的疼寵,心中不平,就打了起來。隻是當時年少不知事,不懂得收些力道。哪成想景世子恰巧站在我身後。我是躲開了,你反倒把他推到湖裏去了。你這隻旱鴨子,明明不會水還要逞能下水去救人。多虧了人家景世子把你救上來。”
救人?原來她小時候這麼偉大,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扯淡,純屬扯淡,小爺可沒這麼高尚的情操,舍己救人什麼的就是屁話。自己都快玩完了,還救人?她可不信。要麼是被人推下去的,要麼就是——被慕景那廝拉下去的,說不定還被他狠狠折磨了一番,不然她怎會下決心將自己從一隻旱鴨子訓練成水中的遊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