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莽!我向他伸出手,張莽,救救我!我來了,我來救你,在水裏,在火裏,在渴望裏,在煎熬裏,在夢裏,在魂裏。
“姐姐,我們先喝一杯酒,再譜曲,如何?”趙合德笑吟吟的。
她今天的打扮很俏麗,雲鬢如霧,眼神如煙,雙頰微暈。我隻是家常打扮,穿了一件水紅色的外衣,梳著一個簡單的雙環髻,交叉著插了兩支銀釵。
“我又不是前來喝酒的。”我笑著說。
“我想喝,就一杯,好不好。”她開始撒嬌,沒有人能禁受得了她的撒嬌,男人不能,女人也不能。
我輕輕地擰了一下她的腮,“好吧,就一杯。”
郭語瓊帶著兩個宮女,很快就擺上了一張小方桌,兩張軟坐榻,酒壺和酒盞造型古樸輕巧,小宮女斟上酒,退到一邊。
“這可是西邊一個小國進貢的美酒,名曰‘美人醉’。”趙合德舉起杯子,“姐姐不要一杯就醉倒了。”
我看著那琥珀色的液體,頗像香檳的顏色,我的酒量一直不錯,以前寫小說的時候,寫到半夜,喝一杯香檳提提神,接著編。
“姐姐還不至於這麼沒出息。”我一飲而盡。
趙合德一笑,笑得妖媚而古怪,她也一飲而盡。
這酒卻很古怪,才下肚,我的頭就開始暈眩起來,趙合德美麗的臉漸漸模糊,接著含光殿中的一切都搖晃起來,我撐住桌子,想站起來,卻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我瞠目看著趙合德,“合德,你——”
人軟了下去,不過卻沒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入一個軟軟的所在,兩個宮女扶住了我。
“姐姐,妹妹我也是為你好。”趙合德的笑臉和聲音一起慢慢消失。一點火星卻從我的身體深處閃了一下,一燃即著,忽地燒了起來,越燒越烈,燒得我渾身燥熱,把持不住。
宮女把我輕輕抬起來,我的意識還在,卻無法呼喊。
她們把我抬入趙合德的寢宮,輕輕地放在寬大綿軟的床上,然後輕手輕腳地為我寬衣解帶,我的****的身體觸著涼涼滑滑的錦緞被子。
宮女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出去。
那股火卻不放過我,熊熊地燃燒起來,我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一個人向床邊走來,微笑著,眼睛裏燃燒著同樣的火焰。
張莽!我向他伸出手,張莽,救救我!
我來了,我來救你,在水裏,在火裏,在渴望裏,在煎熬裏,在夢裏,在魂裏。
我緊緊地抱住了他!
一切狂亂而迷離。
最原始的火焰,最美麗的火焰,最暴烈的火焰,水質的火焰,請點燃我,請澆滅我!
一切消失,我昏睡了過去,上帝,讓我一直昏睡,到死,到永恒。
我醒過來,卻衣履齊整,和衣躺在趙合德的寢宮的大床上。
我做夢了!我驚起。
“姐姐一場好睡啊。”趙合德站在床前,俯下身子看著我。
“合德,我怎麼了?”我驚惶地抓住她的手臂。
“你來這兒譜曲,卻喝醉了,果然是‘美人醉’啊,姐姐隻喝了一杯,卻大醉,曲也沒法譜了。”趙合德摸摸我的臉,哧哧笑道,“臉好燙啊,姐姐還喝不喝?”
“我一直在睡覺?”我迷茫地問。
“一直在睡覺。”趙合德笑。
“沒有人進來?”我再問。
“除了我和主上,誰會進我的寢宮。”趙合德驚道,“難道姐姐做了什麼夢?”
我的臉又燙起來,慌忙道:“沒,沒有。”
趙合德又哧哧地笑起來,“我明白了,姐姐做的是春夢。”
“你胡說什麼?”我掙紮著要起來,早有宮女進來,把我扶起來。
“一點兒也沒胡扯,第一次喝‘美人醉’的人,若是心中有思念的人,就要做夢與他相會。姐姐快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趙合德像個好奇的小女孩,拉著我的袖子。
“別胡鬧了。”我問,“都什麼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