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慶庚舉劍再劈的時候,夏宣抬手握住他爹的手腕,口中道:“爹,您先把劍給我,咱們有話好說。”他是不待見老六,但也沒想過讓他爹要他的命。一邊止住他爹,一邊朝六弟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跑?”
夏寰恍然一怔,看了眼母親。王氏似乎也才醒悟過來,朝他喊道:“聽你哥的,還不快跑——”夏寰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向外逃。夏慶庚怒不可遏,大吼一聲,使勁一掙,夏宣被他推搡的一個趔趄,腰撞到了桌子上,但好在,他爹手裏的劍也被他給搶下來了。
夏慶庚惡狠狠的瞪了夏宣一眼,無奈隻得空手去追老六,這時王氏撲過去,抱住他的腿,不讓他追。聶氏也在一旁啼哭求情,加上夏宣早就堵在了門口,夏慶庚隻能作罷,但把氣都撒在了妻子頭上,從地上像拎小雞似的拎起了王氏,左右開弓就是兩耳光:“你養的好兒子,養出這種畜生,你還有什麼臉麵當這個家的主母,你還有什麼顏麵活著?!”罵完了,氣衝衝的邁步出去了。
夏宣則揉了揉腰,無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王氏哭都哭不成調了,推開聶氏,衝到慶兒跟前,顧不得半點儀態的捶打她:“你這個作死的娼婦,我待你如何,你居然背著我,勾引六少爺,你這是人做的事情嗎?”慶兒被她打的躲也不敢躲,哭著辯解道:“太太,早些年六少爺不知事,的確和奴婢……但我們早就斷了,兩年前被人撞破後,我們就不來往了。之後但凡有六少爺的地方都沒我,有我在的地方,六少爺都不來的,這肚子裏的孩子跟他半點關係沒有。”
王氏根本不管慶兒口中說什麼了,隻用盡全身力氣的去打她:“寰兒是好不了了,你也這輩子也別想好了,我不殺你,我留著你,讓你知道我的手段!”喊的累了,口中便又小娼婦,騷蹄子的罵。聶氏在一旁勸著,但眼中含著幾分譏誚。
雨樓看得出,聶氏對婆婆百依百順的日子要到頭了。
慶兒捂著臉哭道:“年前,六少爺身邊一個丫頭說走了嘴,都被他給逼的上吊了……府裏,不應該還有奴才知道這回事呀……一定是有人想害六少爺……。”不等說完,王氏便又給她幾個耳光:“是你害他!我——我——”急火攻心,這句話沒說完,竟眼前一黑,癱軟到了地上。
聶氏扶了一下,帶著幾分不滿的道:“早說了,讓你先看大夫,怎麼樣,撐不住了吧。”雨樓則出門,去耳房叫了幾個丫鬟過來,幫著傳大夫,照顧夫人。
等雨樓離開太太那院的時候,才出門不久,回頭一看,發現聶氏也扭扭噠噠的出來了,看樣子是不打算在婆婆身邊照看了。倒是路上碰到了王姨娘,火急火燎的往那院去了。
雨樓回想起慶兒說的那句話‘有人撞破後,就再沒往來。’‘府裏的奴才應該沒人知道這事了’。等王氏休息好了,氣頭過去了,仔細一想,應該就會懷疑到自己和夏宣頭上。
或許現在已經懷疑到了,也不一定。
……懷疑就懷疑吧……像夏宣說的,何必那麼小心翼翼,怕他們不成?!
坐了一會後,夏宣也回來了,一進門就往她身邊一躺,拿著她的手往他後腰上摸:“快給我揉揉,要斷了。”雨樓道:“斷了找大夫,我又不會接骨。”話雖這麼說,還是給他輕輕揉著。夏宣閉著眼睛,嘴角完成一個滿意的弧度:“有媳婦兒就是好。”
雨樓瞅了眼天色,失望的道:“這麼一鬧,不用看大夫了。”又低聲問他:“是你派人告訴老爺這件事的?”夏宣笑著搖頭:“沒,我隻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四哥。我可不知道怎麼就傳到父親耳朵裏了。”
“……。”還是換個話題吧:“你跟老爺都說什麼了?”
“他說……太太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管不住,更別提管這個家了。以後的家裏的事,就由你來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