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使可有其它吩咐?”張家主母的聲音再度響起,喚回他的心神。
“未有,賞了一袋玉石給孫兒,就讓孫兒離開了,吩咐晚飯前都不要去打擾。”張懷玉說著把一袋上等玉石恭敬地奉上。
“既然是賞賜給你的,你拿著,”以張家的財力,張家主母還看不上一袋上等玉石,“你下去吧,去好好準備晚宴。”張家主母揮手,打發張懷玉下去。
張懷玉退出書房,替裏麵的兩人關好房門。
“祖母,明日真要柔兒跟懷玉哥哥一起去陪那位仙使大人嗎?”張懷柔見張懷玉出去,便開口詢問。
“嗯,”張家主母點頭,“你還小,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仙使,你去揭諦城的事可就險了。你懷玉哥哥為人謹慎,處事小心,你在外可要好好聽他的。”
小姑娘嘟起小嘴,“不要嘛,人家想獨自陪那位仙使。祖母,柔兒會小心的。你就不要讓懷玉哥哥去了。”
“怎麼,小丫頭春心動了?”張家主母麵露淺笑,打趣道。
“祖母!”張懷柔作嬌羞狀,拉著張家主母的衣袖,撒嬌。
“傻丫頭,莫言是揭諦城的少城主,等到了揭諦城,你還怕沒機會接近他嗎?在這之前,你要小心應對,可不要得罪他,祖母讓你懷玉哥哥陪同也是為了你好。”
“那好吧,”張懷柔隻好妥協。心裏卻在想,晚宴該穿哪件衣服呢,可要叫自己的貼身丫環春香好好準備,將自己打扮得漂亮點。
而剛走出書房的張懷玉,故意放慢速度,慢慢踱步向院門走去。方才三妹張懷柔與自己祖母的對話,她們並沒有壓低聲音,在他有意偷聽之下,自然一句不露地落在他的耳裏,他麵不動色,卻緊咬嘴唇,藏在衣袖裏的左手握緊拳頭,顫抖著泄露出他的情緒來。
夜晚的張府,張燈結彩,華燈璀璨,仆從雜役靜候主廳院外。一排使女,手端各色佳肴魚貫而入。主院大廳內,燈火通明,一派歌舞升平景象。坐在主位上的揭諦城少城主莫言,端起酒盞飲下由張府主母敬進來的酒,臉上浮現出淺淡的微笑。他的四婢左右隨侍,神情肅靜,靜靜守候,使琴手持酒壺,不時為自己家主子斟上一杯。
坐在下首坐位上的張家主母,麵帶春意,笑意盈盈,威壓外放,盡顯家主風範。坐在她身旁的張懷柔,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粉色牡丹,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雙眸似水,朱唇語笑若嫣然,盡顯少女嬌羞姿態。
卻說張府前廳主賓把酒言歡,後院卻悄起波瀾。張府後院,一處偏僻小院此時落下一抹纖細的身影。來人紅衣蒙麵,身材窈窕,豐胸細腰,一看便知是女子。隻是一雙嬌媚的大眼閃動著清純靈動的光芒,此人便是假扮紅玉的駱瑛,她用化形符幻化成紅玉,拔高了身材,改變了容貌。不過單靠化形符還不足以瞞過與她同階或比她高階的修士,有了凡塵珠的加持才足以讓她無所顧忌。她在自己身上拍了一張隱身符,隱匿自身氣息,借此躲過張府高階修士的神識探查。
在她落下後,院門處閃出一個身影來。來人正是久候在這裏的張懷玉。駱瑛向他點頭示意,用密語傳音道:“三少,怎麼樣,方公子到了嗎?”
張懷玉搖頭,正要開口回她,就見院牆外,又翻見一人,兩人轉身相望,看到正是方盧吉。方公子也是黑衣蒙麵,身上隱匿了氣息,若不是他們約好,定然不會認出他來。三人碰麵,互相點頭招呼,張懷玉隨後指了指院中一處隱蔽之所,那裏正有口廢井,用一堆大石壓著井口。
張懷玉和方盧吉二人上前,合力將井口的大石挪開,三人又互相看了看,用眼神示意誰先上。駱瑛是女子,當然不可能她先來,方盧吉圓滑,張懷玉精明,二人雖是好友,此時卻見異心。呆愣了片刻,張懷玉用密語傳音道:“在下先進,你們跟上。”說罷先跳了進去。
方盧吉和駱瑛互望,方盧吉嘴唇微啟,密語道:“在下先行,紅玉姑娘壓後。”
駱瑛點頭應下,這樣最好,也不怕他們兩合謀坑她。對他們,她還是懷有戒心。張懷玉見商量完畢,便運去輕身術,輕鬆躍下。方盧吉緊隨其後,駱瑛四處望了望,確定沒有異常,也跟著跳了下去。
井口離井底很深,若沒有輕身術,定會摔傷。好在三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輕鬆落下,方盧吉從懷裏摸出一個碩大的夜明珠來,借著夜明珠的光亮,可以看見一條幽深的通道,通向黑暗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