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項羽厲聲問道，“你們不是將劉邦抬到廁所去的嗎？”
“回稟項王。”兵士戰戰兢兢道，“漢王將茅坑砸出個洞來，估計是從茅缸裏逃出去的。”
茅廁設在軍營角落之處，沒人會在意，也沒人會盯著那等肮髒之處。
茅缸的外麵，便就是軍營以外了。
劉備設宴偏廳，為顯示極其重視之意，不僅讓關張二人陪宴，還令趙雲，糜竺，糜芳等人陪同。
劉備以主位自局，李白與王俞夏分坐左右，關羽張飛等人再分坐左右。
“兄弟自大唐而來，必定一路風餐露宿，挨了不少折騰。”劉備和顏悅色，微笑著道，“今日得幸遇上兩位小弟兄，乃是天賜良緣，近日在甕城為爾等設宴款待，聊表心意。”
“多謝了。”李白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一來這一路上確實沒吃好一頓飯，二來不被人重視的感覺，任誰都會飄然般的得意，“玄德兄，日後有機會到大唐去，我定讓武皇在宣機殿款待你。”
“那我就先謝了。”劉備內心也是大喜，臉上都泛出了紅光，若是能攀上大唐這根大樹，自己再也不須奔波勞苦了。
“三弟。”劉備道，“著人上菜吧。”
“嗯。”張飛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在甕城這樣的小縣城裏，能找出個像樣的女人，實在是太難了。
隨著女仆們端著菜盤，一個個挨著進屋來，劉備的臉色由紅潤漸漸變黑，等一道道菜肴滿上桌後，五官幾乎都扭曲在了一塊，青一塊，紫一塊的。
即便是貪色之極的劉邦，如果瞧見這幾位“絕色佳人”的女仆，估計也得嘔吐得不行。
劉備居然還能笑出來。
盡管笑的十分的不自然，十分的別扭。
“三弟。”劉備詭異的神情，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話，“你這人。。。。都是哪找來的？”
“哈哈！”張飛得意滿滿，拍著胸脯道，“大哥，你還別說，在甕城這破地方，能找到這幾位姐姐來幫忙，可算是讓我老張磨破了嘴皮子了。你是知道的，像這種討人情，溜須捧人的事，大哥你才是行家。”
“。。。。”劉備摸了摸腰間。
真後悔沒有佩刀！
“大哥，老張今日打心底的佩服你！”張飛完全沒有在意那雙要吃人的目光，侃侃而談道，“阿諛奉承這活，可真不好幹，我老張說的天花亂墜的，都快把自己說吐了，這幾個老姐姐才肯跟我來。”
“。。。。”劉備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站在兩側的女仆。
手不自覺的又摸了摸腰間。
怎麼就忘記帶刀了呢！
“大哥。。”張飛繼續道。
“你閉嘴！”劉備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對於他這樣臨危不驚，處事不急的性子，如今都不顧貴客在場，也著實說明張飛這事辦的也太不講究了。
關羽跟隨劉備一來，第一次笑了。
發自內心的笑。
“你出去！”劉備喝責道，“站哨去！”
張飛怏怏起身，嘴裏嘟嘟囔囔著出去了。
“你們還站這幹什麼呢？”劉備瞧著女仆那張不堪的臉，幾乎乞求著道，“拜托啦，我們要吃飯了，你們趕緊走吧，晚了就趕不上二路汽車啦！”
“切！”年近六十的女仆，故意甩了甩褐黃色的頭發，昂著頭道，“以為老娘願意來呢，也不瞧瞧自己德性。姐妹們，咱們回家去。”
劉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底是見過“大場麵”的梟雄，隻一呼一吸間，臉上的不悅轉瞬消失。
“不打緊，不打緊。”劉備道，“我這三弟，腦子一向不好，讓兩位兄弟見笑了。”
“沒事，沒事。”李白強忍著內心的蠢蠢，附聲道。
“咱們邊吃邊聊，邊吃邊聊。”沒有了女仆，劉備隻得躬起身子，將菜盤上的蓋子提起，嘴裏謙虛著道，“邊陲小城，物資緊缺，還望各位多多包涵些。”
劉備剛提起菜蓋，目光一愣，“咚”的一聲，蓋子從手裏滑了下去。
居然是一盤鹹菜！
黑乎乎的鹹菜，切得如同指頭般粗細，或長或短亂七八糟擱在菜盤裏。
“這是甕城的特產，叫作。。。叫作。。大頭菜。”劉備臉上居然沒有尷尬之意，足見臉皮之厚，不過笑容已然別扭極了，“這裏的百姓，每餐都得有這玩意，就著白麵饃吃，別有一番風味呢。”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劉備揭開第二個菜蓋時，赫然堆疊著幾個白麵饃，不過卻又不似饅頭那樣半圓，而是形態各異，完全是胡亂捏成的。
偏廳裏，透著風。
很涼。
劉備此時全身卻是燥熱不已，額頭滲出了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