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唐寧冷冷的看她一眼。“不管怎樣,也沒有你將那條蠱母放進他體內容易。”

一路上其實她已經看清楚,很了解貝貝是怎樣善良的一個女孩子,那一份妒忌卻是並沒有因此消除,隻要有機會,還是不由自主的挑剔幾句。貝貝很明白唐寧的心情,也已經習慎,聽說垂下頭來,沒有作聲,唐寧看見她這樣子,也自覺沒意思,目光轉回那座祭壇上,亦轉回話題。“那座祭壇的情形你是完全熟悉的了。”

貝貝低聲道:“也不太熟悉,隻是所有祭壇的結構大都相同,要進去應該不是問題。”

唐寧道:“逼我也不太擔心,就是驚動了他們,大不了拚一個你死我活,隻是你這個徒弟看見薩高那個師父不知道如何應付。”

貝貝囁嚅看。“我……”

“你怎樣,是不是聽從他的吩咐,反助他一臂之力,抽冷子來暗算我?”

“我怎會這樣做?”貝貝立即嚷出來。

“到現在我仍然有些懷疑這是否事實。”唐寧這句當然是氣話,隨又道:“但既然來到這裏,總要進去看看的。”

貝貝也已經習慣唐寧這種說話,隻是對雲飛揚的遭遇既擔心又內疚,唯恐唐寧真的放手不管,多聽幾句類似的說話,難免又心急起來,方寸大亂。

唐寧就是要貝貝難受,但看到貝貝難受的表情心腸又軟下。她到底不是一個鐵石心肪的人。

“那個祭壇內除了薩高孟都這兩個壞蛋還有什麼東西?”她接問。

“還有雲大哥──”貝貝忙應道。

唐寧冷笑。“好啊,你當他是什麼東西?”

貝貝隻是苦笑。唐寧這才問:“這麼大的一個祭壇,連守衛也沒有一個?”

貝見解釋道:“那是神聖的地方,除了大祭的日子,平日一般人都不許進去,他們也不敢進去,以免觸犯神靈,帶來災禍。”

唐寧道:“這當然是你那個壞蛋師父弄出來的鬼把戲,唯恐你們的族人進去,撞破他正在做的壞事。”

貝貝囁嚅道,“據說千百年下來,都是這樣子。”

唐寧接問:“也都是隻有你們族中的大蠱師才能夠隨便進出的地方。”

貝貝點頭,唐寧又問:“以你所知,有那一個大蠱師是好東西。”

貝貝不敢回答,事實也不清楚,不敢肯定,唐寧接道:“當然沒有了,也不說大蠱師,養蠱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好人。”一頓又道:“要不就是天生沒有見識,分不出什麼是好是壞。”

這又是說貝貝,貝貝怎會聽不出,隻有苦笑,唐寧目光一轉,喃喃自語地接道,“什麼時候進去才適合?”

貝貝立即道:“師父他們應該在地下室密室,我們就是現在進去,他們也不會知道的。

“你肯定?”唐寧問得很尖銳。“我們是不是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去?”

“當然是小心一點的好……”貝貝偷眼看看唐寧,聲音低下來。

唐寧在右上躺下,一麵道:“我準備夜間采取行動,你若是反對,盡管一個人現在闖進去,恕我沒有興趣奉陪。”

貝貝道:“我那有這種本領,姐姐決定怎樣便怎樣,而且趕了這許多路,我們實在都有些疲倦了。”

唐寧靜靜的聽罷,才冷冷的應道:“你記著,我這次答應到這裏來,完全是因為雲飛揚的關係,他對我有過救命之恩,當然,就是沒有,站在中原武林同道的立場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跟你可是一些關係也沒有。”

“我明白。”貝貝軟了一口氣。

“所以你最好少拉關係,什麼姐姐的稱呼,我是聽不慣也受不起。”唐寧看也不看貝貝。“我唐寧又不是沒有姓名你叫的。”

貝貝沒有作聲,在另一塊右上臥下來,她的心情並不好,又如何睡得著。

唐寧也是,眼睛雖然閉著,表麵上看來也非常安靜,心緒卻動蕩不休、她是考慮到將雲飛揚救出來之後,如何處置貝貝。

不管怎樣,貝具與雲飛揚已經有夫婦之實,強迫貝貝離開雲飛揚怎也說不通。

──就當作報答他救命之恩算了。

唐寧終於作出這個決定,眉宇間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到現在她仍然沒有考慮到失敗。

她相信自己的本領,更相信唐門特製的暗器,更何況她知道薩高孟都身負重傷,那日遇上她甚至要謊言欺騙,找機會逃命,不敢跟她動手,事隔沒有多少天,貝貝亦曾提及薩高仍然未痊愈,至於孟都,雖然曾經獨闖唐門,一身本領非凡,現在卻仍然有待雲飛揚的內功真氣輸進去才能夠複元更就不足為懼。

以常理推測,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有多大的變化,隻可惜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夠以常理來推測的。

人算不如天算也已是一句老話,若話總是有些兒道理。

夜幕才垂下,貝貝唐寧便開始行動,以她們的身手要攀下懸崖當然輕而易舉,又當然以唐寧的身手最敏捷,是在前麵。

貝貝追得很辛苦,卻緊追不舍,中途雖然摔倒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立即爬起來,若無其事的再追前去,她一心隻想看趕快將雲飛揚破出來,其它的什麼也沒有放在心上了。

唐寧來到了祭壇的高牆外才停下,細聽牆內並沒有任何的聲響,身形才拔起,輕易上了牆頭,隨即一隻貓也似伏在牆頭上。

牆內一片靜寂,果然不見有人在,唐寧卻仍然仔細的一再打量,她自幼苦練暗器,眼睛何等銳利。

祭壇高牆內的空地雖然沒有燈光,對她並沒有多大影響。

非獨空地,壇內也一樣沒有燈光,唐寧目光移到祭壇的入口,終於露出詫異之色。

貝貝追到圍牆下,也不知道唐寧到底是否已躍進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人影一閃,唐寧便從高牆上飛掠而下,正好落在她身前。

“你──”貝貝一個字出口,嘴巴已然給唐寧伸手掩住,那-那她也已看清楚是唐寧,沒有掙紮。

“大驚小怪!”唐寧冷笑一笙,鬆開手,接問:“真的是這個地方?”

“有什麼問題?”貝貝詫異地反問。

“裏頭完全沒有燈光,也不見有人在。”唐寧自信的。“我甚至完全沒有人在的感覺。”

貝貝若無其事的應道:“除了大祭的日子,平日這裏是沒有人的。”

“你是這樣說過。”唐寧接問:“真的是這樣子?”

貝貝苦笑點頭。“師父他們若是在,也應該在地下密室內。”

“你肯定他們一定在?”唐寧追問道。

貝貝隻有苦笑。“這是附近百裏唯一秘密的地方,若是這裏也找不到他們,也不知該到那兒找。”

“那是一定要進去打探清楚的了。”唐寧身形一動,又掠上了高牆。

貝貝身形亦動,雖然沒有唐寧的敏捷,也能夠做到輕盈無聲的地步,唐寧沒有理曾她,四顧一眼,身形再動,飄然落在高牆內,貼牆疾走,在兩三個可以掩護身形的地方稍作停留,便到了祭壇大堂外。

貝貝看在眼內,躍下來,學著唐寧那樣子,躲躲閃閃的,終於又到了唐寧身旁。

“堂內有沒有蠱蟲什麼?”唐寧瞟著貝貝。“這種旁門左道你應該有感覺的。”

貝貝道:“養蠱的人不在,蠱蟲是不會起作用的,就是飛蠱也得先選要對象,算準距離。”

唐寧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旁門左道能夠殺人千裏,能人所不能。”

貝貝搖頭苦笑,舉步便要走進堂內,卻給唐寧一手抓住,一驚忙問:“什麼事?”

唐寧輕叱道:“你不要雲飛揚的命了,這樣大驚小叫的,要將所有人驚動。”

貝貝連忙壓低聲音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唐寧道:“你這樣胡亂往內闖便錯了,裏麵肯定沒有人的是不是?”

貝貝到了口的話一看唐寧的表情忙又咽回去,一會才轉過話,囁嚅道:“我沒有經驗……”

唐寧冷截道:“你知道沒有經驗那便少說話,跟在我後麵。”

貝貝連忙躲到唐寧身後,唐寧隨即舉步走進去,漫不經意,事實她早已肯定大堂內沒有人,隻是不能夠肯定裏頭是否有蠱蟲那種東西,這到底是祭壇所在,蠱師出入的地方。

“祭壇內更黑暗,唐寧幾次有一種要亮著火折子的衝動,想到貝貝才抑製住,她是要表現,無論在那一方麵也比貝貝優勝。

若是亮著火折子她絕對有信心立即就能夠將暗門找出來,用不著貝貝指引,但火折子亮著亦有另一種意思,就是她並沒有黑暗中視物的木領。

貝貝不知道唐寧的心情變化。

貝貝摸索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但因為小心、總算沒有弄出多大聲響,她也完全相信唐寧的判斷,所以唐寧返到她身旁,一些也不覺得詫異驚慌,低聲道:“暗門在神像座下。”

“你已經說過了。”唐寧冷笑。“這兒的神像可是多得很。”

她眼中的確看見好些神像,貝貝卻道:“隻有一個神像。”

唐寧方待分辨,貝貝已接道:“其它的都是妖魔,侍候神差遣的。”

“這個倒底是什麼神?”唐寧冷笑。“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由妖魔侍候的神。”,“以我所知蠱神都是這樣的。”

“蠱神?”唐寧總算明白。“怎麼不索性叫蠱魔,妖魔侍候的不是群魔之首,又是什麼?”

貝貝苦笑道:“自古以來我們的族人都是這樣稱呼,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當然了,信奉邪魔外道的人,不將妖魔當做真神才奇怪。”唐寧一麵說一麵走向那個神像。

堂內供奉的無論神魔都是奇形怪狀,對一個蠱術完全沒有認識的人來說,實在很難分辨得出那一個是神那一個是魔。

聽見貝那麼說,唐寧總算能夠分辨出來,那個神像非獨比其它的高大,而且也遠較恐怖猙獰。

來到了神像座下,唐寧又停下,她實在不想多問,但還是開口。“暗門在座下那裏?”

她雖然能夠黑暗中視物,到底不太清楚,既然是暗門,又怎會不在構造上下些心思,機關消息方麵她到底還是門外漠,這種環境下又如何看出來。

貝貝應望反問道:“神座在那裏?”

“你是瞎子,看不到我就站在神座前麵?”唐寧語氣非常不悅。“這個時候你還是這樣慢吞吞的不起勁,是存心跟我作對。”

貝貝忙道:“我是真的看不到神座。”

唐寧道:“你卻是能夠一直跟在我身後。”

貝貝囁嚅道:“我放了一條蠱蟲在你的披風上,黑暗中那條蠱蟲是發亮的。”

唐寧回頭一看,果然發現披風上有一點螢光也似的東西,雖然不太亮,還一眼便能夠看到。

“你是不要命了,又在我身上放蠱?”她心裏一寒,扣在手裏的暗器一緊。

貝貝立時著了慌,趕緊解釋:“那是沒有其它作用的,那條蠱蟲也不會傷害你,是拿來引路,你若是不高興,我收回便是了。”

語聲一落,都條蠱蟲便在披風上消失,唐寧看在眼內,沉聲道:“不管有害沒有害,你若是再將這種東西放在我身上,我的暗器便對你不客氣,別當我開玩笑。”,貝貝點頭,唐寧接道:“你有發亮的蠱蟲,怎麼不拿來照明。”

貝貝道:“這種蠱蟲我隻養有三條,而且也不會照得太亮。”

唐寧道:“那你是什麼意思,要亮著祭壇內的所有油燈,使這其大放光明?”

貝貝訥訥道:“我以為可以亮著一盞拿來照明,他們在密室內是不會發現……”

唐寧截著道:“我甚至懷疑這裏是否有人,怎麼你這樣大呼大叫,一些反應也沒有。”

貝貝道:“以你聽覺的敏銳,若是已驚動他們而有反應,你應該發覺,可見若不是沒有留在這裏,必然在密室內,根木聽不到……”

唐寧悶哼一聲,手一抖,亮著了一個火折子,貝貝眼前陡亮,不由自主雙手擋在眼前,唐寧卻一些不適的感覺顯然也沒有,可見她平日所受訓練的嚴格,一雙眼睛非獨大銳,而且可以迅速適應任何環境變化。

貝貝一會才習慣,唐寧也這才道:“暗門到底在那裏?什麼時候你才肯動手?”

貝貝苦笑,將頭巾解下,走到神座前將頭巾壓在一個火球石雕上。

唐寧隨又問:“這就是開關?”

貝貝頷首道:“力道可是要恰到好處才能夠避免發出聲響。”

唐寧原要伸手過去,聞言不由縮回,貝貝接道:“小孩子的時候我總是喜歡瞞著師父往外跑,師父在這些密室坐關的時候,一有機會我便偷出去,又恐驚擾師父跟我哥哥,所以出入開關我都想辦法弄清楚。”

唐寧道:“最好他們也忘記了這件事,沒有改變出入的開關。”

貝貝道:“自從找到湖胖那個鍾乳洞,他們便再沒有到這裏來,這一次是迫於無奈,前後算算,也有很多年的了,應該不會省起的。”

說著她開始扭動那顆火球石雕。

薩高孟都的確都沒有省起來,也沒有考慮到貝貝會將危機帶給他們。

孟都是貝貝的哥哥,薩高是貝貝的師父,關係都非常密切,貝貝就是喜歡雲飛揚,肯定也絕不會傷害哥哥師父。

他們都知道貝貝是怎樣善良的一個人,也絕不以為貝貝能夠找到什麼人幫助。

貝貝往找唐寧,實際上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相隔雖然隻不過一天,雲飛揚已簡直變了另一個人,麵色灰敗,毫無血色,卻絕對不是蛛絲布滿肌膚上的影響。

那些蛛絲更顯得晶瑩通透,可是那些本來烏黑發亮的人麵蛛卻變得灰灰敗敗的,就像雲飛揚一樣,顯得一些生氣也沒有,但雖然乏力仍然在顫動,看來還有動感,不像雲飛揚,一動也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