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多用,隻是母親去了,我想念母親得很,所以近幾日才用了這香粉。”木子蘭說。
“嗯,那便好。”弋兮辰收起錦盒,並不打算再還給木子蘭了,“蘭兒,此香詭異,不宜再用。”
“詭異?怎麼會?兮辰哥哥你在說什麼?”
“我去年出使西域的時候,結識了一位香料商人,他教與我許多識香的方法……”弋兮辰頓了頓,“蘭兒,此香並非尋常香料,是一種慢性幻藥,其藥效侵入肌膚會使人神誌不清、視線模糊,久之還會傷及五髒六腑,其氣味還會誘引牲畜獸性大發……我想,這也就是為什麼野貓會向你撲來的緣故。”
“什麼?”木子蘭身子向後傾斜,踉蹌一下,似是受了很大驚嚇。
“那夫人也是被野貓撲進池中的!大小姐!難道說夫人她是因為用了這香粉……”雪雁驚道。
“不!不可能!”木子蘭雙手捂住耳朵,使勁兒地搖頭。
“秋菊說,二夫人一直勸夫人用那香粉,而自己卻不曾用過……莫非!莫非是二夫人要害夫人?”雪雁說道。
“不……不可能的!她是我母親的親妹妹……怎麼可能害母親!這其中,一定是……是有什麼誤會!”木子蘭已經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大小姐!您想想,夫人素日身子骨好得很,怎會突然落水之後便臥床不起?那二夫人若是心裏沒鬼,又怎會三番五次地勸阻大小姐,不讓您去給夫人守靈?”雪雁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心裏又惱又氣又急,一股腦把自己想到的給全說了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木子蘭雙手抱膝蹲了下去,將頭埋著,抽泣著,蜷縮著,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你別說了……我不相信……”
弋兮辰哽咽了一下,攥緊了拳頭。他看著,聽著,他不忍他的蘭兒妹妹受這般欺負,他不忍看見她柔弱得如汪洋中的一葉扁舟無所依靠。然而,逝者已矣,他能為她做的最好的,不是無謂的安慰,她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幫助,她要的是給母親報仇。
雨突然下得更大了,使這眼前的一幕更加淒慘悲涼。
弋兮辰脫下自己的袍子,將它披於木子蘭的身上,蹲下,手輕拍她的肩膀,寬慰道:“蘭兒,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讓舅母枉走。”
木子蘭緩緩抬起頭,那水靈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她看著弋兮辰,啜泣著搖頭:“兮辰哥哥……庶母她不會的……”
“蘭兒,你放心,有我在。”弋兮辰給了木子蘭一個笑容,願能讓她看到希望,其實,他的心,早已被木子蘭哭得七零八碎。
“大小姐,雨大了,咱回吧?您的燒剛退,可別再……”雪雁心疼地說。
木子蘭起身,將那袍子還給弋兮辰。
“兮辰哥哥,你也快回,別淋著了。”說完,木子蘭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能讓別人瞧見自己披著七皇子的衣裳,她不能讓閑言碎語汙了他與自己的名節。她知道,他們,有的是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