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嗎?”他並不想她去,那裏埋藏著她許多的不快樂。
“無妨。”
他暗自歎氣。看來她是非去不可了,不過,好在他們一起去。
“小姑父,我也一起去好不好?”有人不識相的插花。
“你說呢?”穀流風要笑不笑地掃過那群黑衣人。
南宮不明沒趣地幹咳一聲。是了,不能去,但何必這麼奚落他嘛,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現在又親上加親,所以說有些人做人真不厚道。沒關係,他就留在這家黑店等,萬一他們有什麼不測,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就是他南宮三少的義氣。
穀流風都不用問就知道某人又開始自我陶醉了,當目光看到忘秋下樓,他急忙迎了上去,“小心。”她現在正處於特殊時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穀公子請。”領頭的黑衣人做出請的手勢。
然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離開黑店,朝三裏外的絕殺樓而去。
當到達那座密林前,黑衣人請他們上了早已等候在林外的一乘小轎。
等穀流風他們一坐進去,他們便用一匹黑布將轎子嚴嚴實實地遮起,確保他們無法窺視轎外景物。
穀流風和忘秋坐在轎內幾乎感覺不到轎子的顫動,可見抬轎之人的功夫不容小覷。
感覺在轎內待了很久,就在他們有些睡意時,轎外傳來聲音——
“穀公子,我們到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很大的莊園中的一個院落,原來江湖上神秘莫測的絕殺樓其實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座莊園。
也是啊,矗立江湖數百年的絕殺樓斷不可能隻有小小一座樓,隻不過世上都被誤導了而已。
“穀公子,尊夫人不可以一起進去。”
穀流風揚眉,“在下希望拙荊陪在我身邊。”
“沒有樓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踏進這裏一步。”
忘秋隻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這裏住的應該是一個叫顏小色的女子。”
所有黑衣人怔了下,盡管隻有一瞬間,卻足以讓忘秋知道答案。
“小色在這裏?”穀流風驚訝極了。
“奇怪嗎?”
“絕殺樓對她下了絕殺令。”
“所以普天之下隻有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啪啪。”屋內傳出一陣掌聲,“穀夫人果然聰慧。”
“過獎。”
“請穀公子夫婦進來。”
“是,樓主。兩位請。”
跟隨黑衣人進入內室,忘秋的目光立即凝住在床上那抹虛弱的身影上。
穀流風疾步上前,直接抓起顏小色的手把脈。
“失血過多,微有中毒現象,還好。”他很快說出結論,怕有人太過擔心。
“我剛剛好像有聽到師姊的聲音。”
一直守在床邊的褐衣蒙麵男子霍然回首,當他看到忘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顏小色。”這個聲音絕對沒有半點同門相見的喜悅。
“師姊!”床上的顏小色立刻掙紮著要起身。
褐衣男子因穀流風號脈過久而目光一厲,左袖疾揮而出——
一道白芒閃過,床前已不見穀流風身影。
褐衣男子目光直直的落在忘秋身上,“穀夫人果然好身手。”
忘秋慢慢收起手中的白綾,淡漠的回視,“還好。”
“你是小色的師姊。”這是他沒有料到的,以為顏小色在得知穀流風到了這附近的消息後,為了見他不惜自戕是因為愛這個男人,卻不料其中另有緣由。
“小色。”她的臉色微寒,等著師妹的答案。
“師姊,我錯了。”
“我早說過這世上旁人生死與你無關,管牢你的嘴便是看牢你的命。”堪破天機的顏小色偏偏有張最不牢靠的嘴,實在是上天最大的惡作劇。師父說過,小色這一生首戒“妄言”二字。
顏小色鴕鳥的拉高錦被,以此來逃避師姊的怒火。嗚,師姊又猜到了,她就是因為一時不察說溜嘴,才會被這個絕殺樓的家夥給纏上的。
“秋兒,小色身子虛,你改天再罵她好了。”穀流風安撫妻子,更怕她動到胎氣。
“是誰傷了你?”該問的還是要問。
顏小色的嘴馬上鎖得牢牢的。這次打死都不能講,講了不死也得死了。
可是這世上就是有人要跟她作對,褐衣男子很爽快地說出答案,“她自己。”
“原因?”
“她要見穀流風。”
穀流風狐疑的看過去。見他?
“小色。”忘秋認為某人應該自己說清楚。
顏小色知道這次無論如何是不能再裝啞巴,否則下半輩子會過得很慘,“師、師姊,人家隻是、嗯、隻是希望讓師姊夫轉告你千萬不要到絕殺樓來。”
聲音越說越低,終至消失無聲。
“為什麼?”這是褐衣男子問的。
“我師姊好不容易從這裏走出去,怎麼能再回來。”顏小色沒好氣的說。
穀流風歎氣。
褐衣男子微怔。
反而是忘秋沒什麼反應。
屋子裏有片刻詭異的沉默。
“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褐衣男子首先打破沉寂。
忘秋神色依舊。
“想不到讓人聞風喪膽的藍狐狸會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他感歎。
穀流風因他的感歎而麵色一沉。他很不喜歡這男人的口吻。
“好說,”忘秋唇角微勾,“就算你再蒙上十層布,我還是知道你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