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雪的溫度(1 / 2)

故事再到沐平這邊。

沐平寫完“家書”,心事重重,不知是否是客棧的床板太硬,難以入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總覺得箐莛小姐的事情蹊蹺。一大早,就命剛剛起床的小折子到鎮上打聽。

但結果出乎他的意料,無論是從街邊賣包子的大爺還是門口乞討的小孩兒口中打探出的,箐莛小姐的故事,都跟客棧掌櫃的說的不就不離十。

難道……是他猜錯了?

但有一種在危機無處不存在的皇室生存二十餘年的本能告訴他,這個箐莛小姐鬧鬼故事一定有問題。於是他打算再在這個鎮子上呆一晚上。正好,清中辣椒水後身體不舒服,也不能啟程,他們的旅程剛好就這麼耽擱了。

是夜,太陽一下山,整個鎮子就跟宵禁了一樣,所有的人都回到家裏、商販們也早早的關了門不再營業。

沐平饒有趣味地坐在客棧大堂,品著飯後清茶、等待店家關門後,這才乘著五鹿窈梨在房間裏照顧那隻病痛倒床的大菜青蟲的空檔,從後院不太高的土牆以自身良好的輕功溜出客棧外。

“殿下,等等小的啊!”沐平剛跳出客棧土牆沒走幾步,小折子也一同翻牆出來。

沐平狠狠地瞪了小折子一眼,對他剛才無心地道出他身份給予“警示”:“你跟過來幹嘛?礙手礙腳的。”

“幫主子的忙啊……”小折子狡黠地笑道,“那個女鬼隻襲擊男人,奴才不算‘男人’……”也對,他是太監,當然不算男人。“倒是主子可要當心了,您可是‘男人’哦!”小折子笑地又狡黠又淫蕩,“到時候說不定奴才還能幫得上主子呢!”

“找打啊你?”沐平一記折扇拍向小折子,“敢取笑你主子我?”

這時,一道白影從不遠處的巷子口閃過。白色、飄逸的身影,與這黑暗的夜色格格不入,顯得格外顯眼。

“主……主……主……主子,那……那……那……那……那是……”小折子嚇得口吃,“什……什麼?哥……嗚……誒(鬼)?……啊!”說著就一翻白眼,暈抽了過去。

沐平心想:“就你這膽子,還說來幫我的忙?”他將小折子扶到牆邊靠著,心道:“我看你是來幫倒忙的吧?”

“什麼味道?!”忽然沐平聞道一股似是夜來香而非夜來香的味道,便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待沐平醒過來,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塊覆滿了薄薄一層正在消融的冰雪的草坡之上,部分融化了的雪下露出的草地上微微顯露出一點點綠芽,倒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陽光正好,明媚暖洋。這樣的天氣,雖說是春寒料峭,但也不妨礙有些貪春的人們提早出來踏春、曬太陽。

兩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從沐平麵前走過,一粗布麻衣打扮、一絲綢錦緞打扮,但絲綢錦緞打扮的那個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裝。

“雪化了……”書生打扮的少女蹲下,捧起一把帶著泥土和草屑的髒雪,有些舍不得地說道,“今年冬天,我連個雪人都沒堆過……”

身著樸素布衣的書生寵溺一笑,也蹲下,不顧融雪的寒冷,赤手為掃帚,為少女掃起一小堆雪,安慰她道:“沒關係,雪還沒化完!我們還可以再堆一個!”書生用不多的雪為少女堆了個小雞大小的雪人,還別有用心地將之塑成一隻可愛的小猴子的樣子,送給少女。“給你。”

“給我?”少女微微一愣,雙手接過書生送她的雪人,但眼睛裏已經幸福地化成一汪春水了。

沐平還未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眼前一黑,自己又看不見、聽不到了。過了不知多久,待他恢複神智的時候卻是站在一大戶人家的廳堂,旁觀少女為了情郎,跟極力反對的父母據理力爭、被趕出家門……

“莫非……我是在?”沐平剛才出絲頭緒,眼前景象由換了。

簡陋的村舍的院落,那個富家少女已經換成粗布短袖的打扮,在笨拙但又認真地幹著洗衣做飯養雞種菜之類的粗活。但她臉上並沒有任何抱怨的表情,反而是在休息的時候,看著一旁溫書的書生,幸福而快樂。

“看來……”沐平托著下巴肯定道,“這一定是那個箐莛小姐的記憶。”

“沒錯!”身後走了一個一頭紫發、一副小南孩兒模樣的不知是人是妖的家夥,“這麼多人,你是唯一一個發現這是她的回憶的人。”那家夥“飄”過來,不是“走”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沐平:“你來自京城?身上……還有風蠶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