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說:“我對這事沒有什麼擔心。如果能有任何結果的話,我想我是惟一能使它運行的。”
他們經過4~5次會議,把方案反複推敲研製出來。如果安東尼不是親弟弟,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個棘手的感情問題的話,威廉就會毫不為難地對於那年輕人——他的弟弟——能迅速了解一個陌生的領域而感到高興。
接著就是同德米特裏·巨大的長時間會談。事實上是同所有的人會談。安東尼天天不斷地見他們,然後他們來見威廉。最後,經過一番痛苦的懷胎,稱之為“水星電算機”的東西就呱呱墮地了。
然後,威廉鬆了口氣,回到紐約。他並不計劃呆在紐約(兩個月以前他會認為那是可能的嗎?),但是在同源學研究所裏有許多事要辦。
當然,還需要開許多會來向他自己實驗室的人說明那邊的情況,他為什麼要請假,並了解他們怎樣在他不在的情況下繼續進行他們自己的計劃等等。然後又來到達拉斯,這次的配備就更加周全了,帶來了重要的設備以及兩名年輕助手,因為停留多久難以限定。
用個比喻的說法,威廉甚至也不向後看了。他自己的實驗室和它的需要在他思想裏淡忘了。他已經完全專心致誌於他的新任務。
這段時間對安東尼是最難受的。威廉不在的寬鬆心情並不發展深入,卻出現了神經上的痛苦和難受,他一再希望威廉是否有可能不回來。威廉會不會派個代表來,派另外一個人——任何其他人?派任何相貌不同的人到這裏來,那麼安東尼就不會感到自己是雙身怪物的一半了。
但是來的還是威廉。安東尼望著那架貨機靜靜地飛過天空,望著它在遠處卸貨。但即使在遠距離之外,他還是認出威廉來了。
就是這樣。安東尼就走開了。
當天下午,他去見德米特裏。“德米特裏,我確實沒有必要留下來了。我們已經製定了細節,其他人能夠接過去辦。”
德米特裏說:“不行,不行。首先,這個主意是你出的。你必須看到底。不必要地把功勞分割開,是不對的。”
安東尼想:別人誰也不願擔風險。還有可能是個大失敗。我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他已經知道了,但是他還呆頭呆腦地說:“你知道我沒法和威廉共事。”
“可是為什麼呢?”德米特裏假裝驚奇的樣子,“你們兩個合作得很好呀!”
“對這件事,我可把自己的神經弄緊張了,德米特裏,我受不了。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這相貌嗎?”
“我的好夥計!你想得太多了。確實人們很注意。他們畢竟是人。但是他們會逐漸習慣的。我就已經習慣了。”
安東尼心裏想:你這撒謊的胖子,你沒有習慣。他說:“我可沒有習慣。”
“你沒有正確看待這問題。你的父母是古怪的——但是他們所做的畢竟並不違法,隻是古怪而已。總而言之,那不是你的過錯,也不是威廉的過錯,你們兩人都不應當受責怪。”
安東尼說:“可是標記在我們身上”,他很快地對臉部作了一個手勢。
“這不是你所認為的標記。我有不同的看法。你在外貌上顯著地更年輕。你的頭發更綣曲些。隻是在第一眼時感到有點……相像。來吧,安東尼,你要時間有時間,要幫助有幫助,要設備有設備。我肯定這個計劃將會出色地成功。想想到時候有多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