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四麵寂寥無聲,隻是空氣中似是有股奇怪的力量壓迫著我,恐懼和焦慮毫無防備的衝擊著我早已脆弱的神經,無法逃離,天地之間濃烈的黑,瞬間充斥著邪氣。
頭頂處轟地一聲巨響,我驚恐地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四周被無數純藍色的光線照亮,細密的雨輕柔地落下,我好奇地抬頭,天空中的女子一襲白衣早已被鮮血沾汙,臉頰之上血流如注,猙獰可怖,隻是她,眼中飽含幸福,掩飾了她的恐慌和不舍,唇角勾笑,凝視著下方一人,全身似乎是由於興奮而顫抖著。
”涼漱!“一聲驚呼劃破天際,另一黑衣男子絕望地呼喊,女子卻從未看他一眼。
我看不清淡色衣裳男子的表情,他就那樣靜默地負手而立,傲然地猶如世間帝王。
周圍的光漸漸淡了下來,女子重重地跌落,在此之前,我感覺她淒美的眼神望進了我心裏,似乎有所祈求而無法言明,身子就像被受到重擊,心如刀絞。”
猛地起身,此時正值冬季,冷汗卻沾濕了後背,女子那雙被幸福浸滿的雙眸此刻清晰至極,而心像被重物壓著喘不過氣來。
侍女棠心,推門而入,急道:“小……”自覺失言,重道:“公子,您,還好嗎?又夢魘了嗎?”
窗外夜色未消,隻是再也無法入眠了。示意棠心洗漱更衣。坐至鏡前,鏡中人清瘦神情遊離,不辨男女,此刻臉色煞白異常。
很多年了,每晚有夢入眠,美夢似乎都能成真,然而,噩夢似乎都是前塵往事,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最可怕的是,它們都是真實的。
那麼,昨晚的女子……
管家王賢匆匆而入,道:“東家,那伊老頭兒又跪在隨風堂門口了,您看怎麼辦?”
以手扶額,微微歎氣,道:“帶他到後堂,我馬上到。”
在神風國這個宛若仙境的地方有著太多太多的美麗傳說,作為四象奇域的重要一支,她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和獨一無二的風光。吹向神風國的風從未停息,輕柔的風使得神風國的每一條河流波光粼粼;溫和的風吹綠了萬木,吹紅了百花;凜冽的風磨練著每個神風國人,使他們堅強勇敢……
但是,好風光不常有,煞風景的人卻比比皆是。
此時的隨風堂後堂內,一位精神萎靡的中年男子頭埋得低低地,像個認錯的孩子。黃花梨祥紋褡褳桌對麵,花梨龍紋圈椅上,一位年輕公子搖著手中的折扇,不拿正眼看他,而這男子此時的一舉一動都有撩人心神的魔力,優雅尊貴的氣質縈繞在他周身,眉如劍削,雙眸似多情流水,臉型瘦削,膚色雪白,頭戴金鑲玉華冠,一襲水碧色蜀錦袍襯得他宛如天神。
“慕少爺,再……讓我借點銀子花花吧,我保證,這個月……一定把老底都贏回來。”中年男子不敢直視他,心裏忐忑地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個被稱為慕少爺的男子就是隨風堂的東家——慕清流。
隨風堂是神風國鼎鼎有名的錢莊當鋪,即使是在四象奇域都是個數一數二的鋪子,隨風堂位於神風國的中心區域,前堂是業務辦理的主要場所,布置尤為精細,除了錢櫃,還有各式鏤花桌椅以供休息,夥計服務周到。堂內的掛畫擺設透露出貴氣。
這慕清流年紀輕輕看上去才十六七歲,卻已經做得一手好生意。
其中的緣由,則得益於這個人無賴古怪的脾氣。
“伊老頭兒,前些日子,你家的地契、房契都當了來給你還賭債,現在你有什麼好當的。我是個開錢莊當鋪的,不是救濟司。”
中年男子知道他家的地契應該不止上次的那幾個錢,於是滿心期待地來和他商議,要不是當時自己急著用錢,怎麼會那麼輕易把房子賣了。
“隨風堂的規矩,一旦成交,絕無二價。”慕清流從來都不顧別人的死活,他的辣手作風讓顧客都恨得牙癢癢。
“但是我很缺錢。”
“試問天地間,誰不缺錢?”慕清流俊眉一挑,以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