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癡恨生(2 / 2)

那女子哼一聲,瞥了一眼春曉,把目光轉回玉兒身上:“我方才看到五王爺在這酒肆下的街道走過,所以喚你來看一看,哪知道被一條惡狗吠了幾聲,把我給驚著了。”

看著身旁的春曉就要發怒,落無雙忙一把拽住她,暗輸內力扼住她的聲音,然後揚起笑容道:“是呀,我方才也聽見了。”感覺到春曉驚愕的視線掃過來,她依然麵不改色,繼續道:“都說有些人可笑無恥起來,人不笑狗都會吠,想必是有人做了什麼可笑的事,連狗都不看過眼,才會吠起來。”

一絲不可抑止的笑聲飄出來,她瞧見春曉忍得實在辛苦,便收了內力,春曉雙眼蓄滿了淚水,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那女子再也忍不住,指著落無雙就罵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玉兒拉住她,微有些驚詫的看著落無雙:“這位是五王妃麼?”

她沒想到會被人認出來,怔住了半響:“我不記得曾見過你。”

玉兒訕訕笑道:“王妃並未見過民女,隻是民女曾有幸見過王妃。”

她‘哦’一聲,不再說話。

倒是春曉開口了:“怎麼見到王妃也不曉得行禮麼?”

這話說得玉兒有點悻悻,忙拉著一旁的女人行了禮,又說:“方才姐姐口無遮攔,衝撞了王妃,還望王妃大人有大量,饒了姐姐這一遭。”

盡管聲音聽起來恭敬無比,處處透著謹慎小心,但細細聽去,便會發現其中夾雜著莫名的情愫和顫抖。

落無雙不欲多生事端,淡淡應了聲‘嗯’就拉著春曉徑直離開。

秋風卷起滿地的落葉,枯黃的葉子像是垂死的老人,緊緊揪住風兒欲飛向更遠的地方。玉兒揪住裙裾的雙手因太過用力而開始泛白,一雙秋水翦瞳暗潮滾動,如翻騰的海浪又如猛烈的狂風,卻又在抬頭時變成嘴角飛揚的一絲一縷笑意。

她看向身旁的女人,笑道:“姐姐,幫玉兒一個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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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伴人心,何知當初莫相識。”落無雙絮絮的念著手裏的詩集,心裏的惆悵如牆根下滋長的野草,擠滿了整個心窩。

春曉將她麵前的書拿走,麵露不悅道:“王妃念這些做什麼?”

她拂去眼角的苦澀,捧起麵前的茶小酌了一口,道:“無聊讀讀而已,對了,春曉,今日是什麼初幾了?”

“十二。”春曉看向她:“王爺走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到了奉越國沒有,天氣也漸漸涼起來了,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帶足衣服。”

她笑道:“我總覺得你不像他丫鬟,像他娘親多一點。”

春曉訕訕笑道:“奴婢一介卑微之身,能做王爺的丫鬟已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王爺待下人雖不冷不熱,但也比那些個虐待奴才的小主好多了。”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廝走進來打了個千,說:“王妃,有位叫碧葉的姑娘說要見您,現在正在府外候著。”

“碧葉?”她疑惑的看向那小廝:“那姑娘還說了什麼嗎?”

“說是前些日子衝撞了王妃,今日特意來請罪。”

落無雙蹙著眉頭還沒弄明白,一旁的春曉卻反應過來了:“這好端端的來請什麼罪?那日王妃不是說不計較了麼?她又想耍什麼花樣?”

不同往日的妖嬈奪目,碧葉今日一襲青衫,繡著朵朵荷花的裙裾在行動間輕若鴻羽,三千青絲以一根翡翠簪子綰起,端的是清新素雅,樸素潔淨。

她略施一禮,噙著得體的笑容,道:“民女碧葉見過王妃。”

春曉不屑的瞥了一眼,嘲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呀,碧葉姑娘鋒芒盡斂,蛻變成一個溫淑女子了。”

麵對春曉的揶揄她也隻是微微一笑,並無任何生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