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從曉君的公寓到她就讀的補習學校走路過去大概有半小時的路程,兆棠飛奔下樓都來不及去車庫拿自己的車衝到街上正好看到一輛計程車,於是攔了下來,往曉君的補習學校飛馳而去。到學校樓下時是九點十分,學校九點十五分準時放學,還好來得及。兆棠下車後就靠在馬路邊的欄杆上等候曉君的出現。秋夜的風有些涼意,兆棠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冷了。
九點十五分剛過不久就有學生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兆棠忙定睛仔細的張望著,終於在最後幾個學生中看到了曉君,她正捧著書一邊走一邊看,兆棠忙迎了上去。“曉君,你下課啦?”
曉君正認真的看著上課時的筆記,兆棠的突然出現讓她嚇了一跳。在定了定神後才問道:“你怎麼來了?嘉嘉呢?”
“嘉嘉在家裏做功課呢。我擔心你所以就過來接你下課。”兆棠微笑著說道。
曉君四下看了看,問道:“你走來的?”
“哦,不是,我叫計程車過來的。”兩人一邊說一邊並肩往回走。兆棠偷偷的望著曉君,她顯得很瘦弱,他不敢想象她柔弱的肩膀如何擔負起未婚生子的壓力。“曉君......”
“啊?什麼?”曉君正看著筆記出神,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兆棠想起日記上寫的點點滴滴,突然心頭一陣的疼痛,情難自禁的他張開雙臂緊緊擁住了曉君,不斷地柔聲喚道“曉君”。
曉君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怔住了,一時間竟沒有任何反應。過了一會兒才掙開兆棠的雙臂,有些嗔怒的說道:“你幹什麼!”
“對......對不起,曉君......我......”兆棠知道自己有些激動了,他想解釋自己的衝動,但是私自翻看曉君的日記如果讓曉君知道了一定不可收拾,所以他隻能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曉君還以為他又像當年一樣一時興起而把她當作感情傾瀉的對象,所以杏眼圓睜狠狠的瞪了一眼兆棠,兀自疾步向前走去。
兆棠自知有錯,於是也加快步伐趕上曉君。“曉君,對不起。我是覺得你一個人帶大嘉嘉好辛苦,所以......所以我才......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兆棠苦苦哀求道。
曉君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他。兆棠一臉愧疚,那幅急於得到寬恕的神情就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眉宇間那份神情和他們的兒子嘉嘉完全一樣。兆棠能體會到自己帶大嘉嘉的辛苦這讓曉君也稍感安慰,可是她很不喜歡他這種表達情感的方式。於是曉君淡淡的說道:“走快點吧,嘉嘉一個人呆久了會害怕的。”說著就加快步伐往家走去。
秋風陣陣,曉君感到有些寒意,於是微微的打了個寒顫。兆棠忙脫下自己的外套追上曉君給她披上。曉君轉頭看了看他,兆棠微微笑道:“天氣涼了,以後出來上課要多帶件衣服。”
曉君沒有說話,但是心頭卻感到了絲絲暖意,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兆棠會如此殷情,以往她也能感覺到兆棠對她的關懷,但是以前的兆棠都讓她覺得在刻意的抑製自己的感情,在她麵前有所保留。但是今天卻不一樣,曉君微微轉頭看了看他,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正慢慢的隨著她的步伐節奏走著,臉上的神色顯得凝重,好像有很多心事一樣。
就這樣一路無語的走回家,嘉嘉已經自己洗了澡穿著睡衣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曉君放下手中的書本輕手輕腳的走到嘉嘉身邊,要抱他回房間睡覺。兆棠拉住她的胳膊說道:“還是我來吧。”說著小心翼翼的抱起嘉嘉,曉君則去開房門。兆棠輕輕的把嘉嘉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看著孩子沉沉睡去時的臉龐,兆棠疼愛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曉君關上房門,說道:“這孩子就是這樣,一定要等我回來才睡覺,所以總是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她邊說邊進了廚房,為兆棠泡上一杯黑咖啡。
兆棠接過曉君遞過來的咖啡杯,那暖融融的咖啡杯捧在手心裏隻覺得心頭暖暖的,這種感覺兆棠在逸文身上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曉君自己也泡上了一杯熱茶,獨自坐在單人沙發上,和兆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大概有三四分鍾的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整個房間就聽到時鍾“滴答滴答”的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