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下去,屏障碎了,如同劍刃斷裂碎成無數的碎渣,傷人傷己。
岐紅著手跑了進來,顧不上疼痛撿起地上的劍直指鍾冥。
氣勢洶洶的模樣比起剛才更盛,明明已經受了傷為何還能有比剛才還要強的力量,年紀雖輕可用不了幾年也將會是出色的除妖師。
第一次麵對妖就沒想過要逃嗎?
“為何要拿起地上的劍?”鍾冥知道不能就這麼轉身走了,留給敵人背影是很危險的事,如今隻能麵對岐,和白風正麵交手還是耗損太多,若是這姑娘能有白風一半厲害,倒下了又爬起來,倒下了又爬起來,恐怕他也走不了。
岐擔憂地看了白風一眼,想起昔日教誨專心麵對眼前的敵人,義正言辭道:“我要拿手中的劍保護師父。”
“你保護不了。”鍾冥還要激怒,反正都走不了,就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
“我想要保護,就可以。”岐不給他廢話的機會了,衝上去奔著那胸口而去,招招狠厲,“這是我岐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到底還是心急了。
鍾冥輕笑一下,很快躲開:“你,很有勇氣。”
“閉嘴。”岐緊追不舍。
鍾冥再激她:“但你還不夠強,沒有你師父厲害,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閉嘴,閉嘴。”岐聽不得這樣的話,師父已經倒下讓她更沒有往日裏的穩重。
“你沒有實力讓我閉嘴。”
鍾冥出招了。
岐倒在地上,神情痛苦,看到白風還能喊她的名字,帶起笑意爬起來:“師父,我沒事。”
居然還能笑?
鍾冥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如果在這,會怎麼做呢,一定會他,把人家師父都給殺了還不能放了徒弟嗎?
劉軒雲不希望看到有妖去殺人,但也不會阻止妖去殺人。
因為,他沒有那個本事。
除妖師要殺妖,有人會不希望看到嗎?
會阻止嗎?
不可能有這樣的人,眼前這個姑娘一定恨透了他隻想要他的命,那就看看,如果有一,沒了害人之妖,除妖師會不會不再想殺妖了,那妖族也能安定下來,沒有和除妖師的爭鬥。
為了妖族,犧牲一下又如何?
岐還要發起攻勢,鍾冥自己弄傷了手臂,腿向前一步,喃喃出聲道:“原來,斷了,還會痛。”
藕斷絲連。
人和妖之間,也是如此嗎?
饒情如此頑固。
那饒執念又如何?對妖的仇恨什麼時候能夠放下,在妖滅絕的那一,人會痛嗎?
鍾冥忍著痛,對著停在眼前滿臉訝異的人,輕鬆道:“你們走吧。”
走?
他到底在耍什麼詭計。
岐想現在就殺了他,但她很清楚,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他卻故意這樣弄傷自己,好回去交差嗎?
這樣被放過,不能讓她感到妖的寬容,隻有屈辱,很深的屈辱,一股強烈的怨氣在心底彌漫,最終變為兩個字。
“為何!”
她要問清楚。
鍾冥背過身,留給她的是背影。
“給你一個變強的機會。”
那個背影,遙不可及。
但終有一日,要讓他付出代價。
岐不打算去追,眼下帶白風回去療傷是最要緊的事情,對著鍾冥高聲警告他:“就算你今日放過我們,他日,我定要找到你,也定要把師父所受的傷變本加厲地施加到你的身上。”
鍾冥鬆了口氣,不下死手,除妖師就不窮追猛打了,是因為她有在意的人,比報仇更重要的事情是守護重要的人。
那人想要守護的又是什麼?
“我會在妖族等著。”鍾冥想要等到劉軒雲和安蒙的那個約定成真。
他們如果真的可以成為妖王,那他就和他們一起重整妖族,去尋找妖最想要守護的東西,至於他自己,軒雲他適合當妖王,還真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好辦法。
他不過是一個養子,如何去和那些狼子野心的親子去比。
“記住你的話。”
岐還是不滿鍾冥的態度,見他真的打算離開趕緊回頭去背白風。
“師父,你還好嗎?我帶你回去。”
“沒……沒事……”
鍾冥忍著疼痛盡量去忽視身後的動靜。
餘怒未消的岐背著傷痕累累的白風,結伴回去,不像他,一個人來,一個人走,哪怕這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還是想要從他們的身上帶走希望。
妖族安定的希望。
從來不在人間,在妖族,在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