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絲汀夫人緩緩走來,身體有些搖晃,仿佛是在野草群中尋找可辨的小徑。
走到近處,陸斯恩才發現她穿著今天羅秀送給她的那雙草鞋。
陸斯恩微微皺眉,克莉絲汀夫人微笑著止住了他的勸阻:“沒有關係,濕漉漉的草根,透過鞋底刺著腳心,這種感覺還挺舒服的,我沒有那麼嬌弱,不會這麼容易生病。”
在陸斯恩頭頂蒙上一層薄薄雨霧的時間裏,克莉絲汀夫人換了一身金格拉風情長裙,這種風格的裝飾大多比較誇張,色彩也比較奔放,一些巡遊的小劇團女郎,經常做這樣引人矚目的打扮。
長裙長至腳踝,素色的裙底上印著大朵的優銀香花,長長的發帶在腰部的發梢紮了一個大結,寬大的披肩遮住了大半個身體,更凸出了嬌小的腰肢,搖曳的長裙下,修長的腿線若隱若現,本來應該優雅地喝著紅茶,翻看《雪萊浮詩集》的貴夫人,經過簡簡單單的換裝,卻成了站在舞台上如百靈鳥般歡唱的劇團女郎。
陸斯恩不得不感歎,俗世的女人遠比最美麗的天使更有誘惑力,天使的美麗雖然讓人驚豔,但恒古不變,克莉絲汀夫人卻可以像插圖畫集一樣,每翻一頁,都是不同的風景。
“陸斯恩,謝謝你。”
“雖然不明白你所指,但那都是我應該做的,仆人感激主人的恩賜,但主人從來不必為仆人的服侍說謝謝。”陸斯恩依然落後克莉絲汀夫人半步,褐色的披肩和夜色幾乎融入一體,卻誇張地凸出了素色裙子包裹的臀部,陸斯恩咋一看去,幾乎隻會注意到扭動的臀線,即使她的步伐是淑女的優雅,但陸斯恩隻能看到充滿欲望的曲線誘惑。
“不是作為你的主人,而是作為一位母親。你讓羅秀懂得,禮物的貴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當她把這雙草鞋有些擔心地送給我時,那是我最自豪的時刻。西裏爾區的貴族小姐們,隻怕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這種廉價材質製作的鞋子,她們也不會懂得你告訴羅秀的那個道理。”
克莉絲汀夫人停住腳步,回頭想要說點什麼,卻一頭撞進了陸斯恩的懷裏,草鞋終究穿不慣,腳底一滑,她柔軟的身子就跌了下去。
陸斯恩的手掌迅速地拖住克莉絲汀夫人的腰,猶如宮廷舞步中最經典的收尾動作。
男人緊貼著女人平整的小腹,柔軟的腰肢在手掌中不足一握,起伏的酥胸近在咫尺,她微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讓人感覺到酥麻和從身體裏燒起的一股欲望。
她的眼神慌亂而迷茫,仿佛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判斷力,嫵媚豔紅的臉頰,似乎要滴出水珠。
成熟的婦人,豐腴的身軀,即使後仰依然挺拔高聳的酥胸,最溫柔的雨中,這一切都能夠讓詩人,紳士,騎士最終都隻是一個男人。
陸斯恩不是詩人,不是紳士,更不是騎士,他隻是個仆人,所以他稍稍用力托起克莉絲汀夫人,隻是手掌終究不小心滑過她豐挺的臀線,讓她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他依然在微笑著,眼神中卻有些許責怪,她不應該穿著那樣的草鞋出來散步。
克莉絲汀夫人的心中,流動著異樣的滋味,她是一個女人,不管站在女兒背後擔當如何堅強的保護者角色,她終究要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裏被保護。
安德烈公爵?克莉絲汀夫人相信,比起保護女人,他更願意去征服海洋,在最狂暴的海浪中發現新的大陸,那才是他的生活。
“擅長騎術,劍術,還能跳出宮廷舞步裏最具有難度的回旋轉體勾腿動作的克莉絲汀夫人,居然會因為站立不穩而摔入男人的懷抱?真是讓人驚訝的一幕。”伊蘇河的淺灘上淌起水聲,一個騎士縱馬而來,發出刺耳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