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豫章點頭道:“很是,表姐待你好,你也要惦著她才是。我花的還更多些。”
“錢財命數,本就是上天所賜,拋了也就拋了。留與兒孫幾千金銀,便是沒甚本事也衣食無憂。留的多了反倒敗家。又有,哪有豪富千秋萬代的家族呢?正經名門望族,全天下掰著指頭數也就那麼幾家。依我說,好好收拾一處好祭田,保兒孫有翻身之本就罷了。丹旭那處我也是如是說。”說到此處,林貞又道,“是了,還有件事要同你說來。”
“何事?”
“廣寧的屋子鋪子,皆在我名下。唯有京城那處小宅、出租與舉子的那套院子並一些金銀在媽媽那裏。我想著丹旭既是我弟弟,也須得分出一些與他。不然那點子,可不夠祭田的。”
“你的嫁妝又與我說甚?”孟豫章搖頭笑道,“我正千頭萬緒哩,你休拿那點子事煩我。”
“總要告知你一聲兒。”
“你不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你那賬本子三尺厚,看著就頭暈!”
林貞知他避嫌,笑而不語。
提到錢財,孟豫章一頓,低頭思量了許久,卻又欲言又止。
林貞疑惑的問:“有何難事?”
孟豫章看著林貞道:“我雖賺錢不如你,往日也時常拿些物事回家,你怎底從來不問?”
林貞好笑:“你素來正經,我還能疑你的錢來路不正?你既拿回來我便收著,依我說,你也休太緊著這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何苦老記得還我這個還我那個?真真讀書讀迂了腦子!”
孟豫章苦笑:“還真不是正經錢。我離京之前便不想再幹,可到了此處,見你的私房如流水一般,我又沒臉了。知你大方,我卻不能受的心安理得。夫妻一體,總也不能單你去養家糊口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倒像你是個漢子了。”
林貞搖頭:“你卻不想,沒有你,我命都不在了。當日若非他們顧及承平公府,我豈能活到今日?我爹爹堂堂四品大員,說打死便打死,如今聖上的外家還在老家活的好好的哩。你若不中進士,我就成了隻肥羊,不定哪一日他們來報仇哩。錢財要緊還是命要緊?我若對你家吝嗇錢財,那是過河拆橋!你既是男子漢,何苦如婦人般拘泥?”
孟豫章摸摸林貞的臉頰:“可我分明能賺。”
“啊?”
孟豫章又沉默了許久,才問林貞:“你可知春意老生?”
林貞抽抽嘴角:“你?”
孟豫章看林貞的表情便知無須多解釋,隻歎道:“是師父。”
林貞仿若被一道雷劈中!“混蛋!早知是他,我壓箱底的卷軸就不該那麼貴買來!”說完林貞就後悔了,一時衝動!!啊啊啊啊她的形象啊!!
孟豫章都結巴了:“你、你、你怎、怎底一點都不在意!?”
“呃……。”總不能說她現場春宮都看過無數版本,聽過的更是男女***無數,早就銅牆鐵骨了好麼!呃……爹爹是演春宮的,丈夫是畫春宮的,這個……這個……
不過春宮圖換來的簪子帶在頭上……嗯……算了,她們林家的繼承人以前也是GV男主,正好門當戶對扯平了!扶額!隻是她的形象啊!怎麼就這麼說話不經大腦呢?按她裝模作樣滿級的水準,理應地頭不語滿麵緋紅才是!她怎麼就脫口而出的抱怨春宮圖買貴了!淚流滿麵!看孟豫章臉都紅到脖子根的模樣,林貞思量了一回,覺得事已至此,羞澀已來不及,隻好清清嗓子道:“咳,又不是坑蒙拐騙,不過是潤格,有甚好在意的?”
孟豫章見林貞如此淡定,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如孟豫章在眾人眼中乃正人君子一樣,林貞從來便是端莊秀麗的模樣。如今倒好,夫妻二人鬧個底兒掉,全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臉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呃……
罷了罷了,烏鴉莫笑鍋底黑,都是一路貨色。夫妻兩個對望了半天,一齊撫掌大笑!孟豫章甩了一個極大的包袱,林貞也在丈夫麵前碎盡了節操,二人竟忽生出更多的親密之感!林貞默道:那就讓我們夫唱婦隨到底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