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問我的身份，卻將那個‘不’字說得斬釘截鐵。
“那為何嫁他？”於此，我卻是不解。
她終於猶豫，很久很久，一個微弱的聲響從心底傳出：“因為，我愛他的弟弟！”
我笑了，我憶起那名為武鬆男子眼眸裏的一線溫柔，我聽見心底女子堅定的聲音，可是即便他們心中皆有對方，可終究不會在一起；我笑了，因為不需要我的報複，他們有的便隻是無盡惆悵。可笑著笑著卻不禁哽咽，咫尺天涯，不過如此吧，千馳離我而去，我尚能追尋著回憶，那麼他們之間呢，能擁有的又是什麼？是叔叔嫂嫂的一聲痛徹心扉的“喚”？還是一次又一次無奈的擦身？
“為何，不嫁於他？”於情感，我無法不動容，即便我隻是個妖，即便我是一個與之有著仇恨的妖，可是我亦是一個有情的妖，是一個知道感情會傷人的妖。於是，我問她。
可是，除卻聲聲歎息，別無她語。
“既然愛他，為何不麵對他？”
“既然愛他，你又怎能麵對你的夫？”
“既然愛他，便在一起。”
終於，心底傳來她的聲音，她隻是輕言：“我的夫，是他的哥哥！”
原來，無盡的惆悵隻是因為世俗的束縛，可既然相愛，又為何管旁人的議論，我輕笑，說：“我來幫你！”
我的仇人，是武鬆，而非這個可憐的女子，不是麼？那麼我的複仇又為何要給那個女子災難呢？我們不過都是可憐的女子，心有所愛卻不能在一起，既然我與千馳定無可能，那麼我便要幫她，不讓她與我一般遺憾終生。
可未曾想過，當我千焦百慮的盼回武鬆，當我千嬌百媚的說出那女子的心思，換來的卻是那一聲喝。我驚慌失措的望向他，他眼中的愛意，依舊的那樣真，可是，眼中的恨，卻亦是那樣明晰。
那一聲“不知廉恥”冷了我的心，冷了我心底女子的心。
“隻要默默相望，我便知足，為何你要這般害我？”那聲音伴著斷斷續續的抽泣從我的心底傳出。
我愣愣的站著，聽著心底的幽咽，笑了，我大聲的笑，笑這世事的荒唐，我是為了報仇而來，可我卻為她的命運感歎，我以為有情人眷屬是個圓滿，可換來的是他們的恨。
也許，最好的報仇不是死亡，那麼，我是否已然報了仇？
我的魂魄從那女子的身體離開，仇已報，我該離去，可是，這樣的結局為何連我看著也要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