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鶯腦袋微偏,望著站著的拓跋寧兒,“寧兒,母後有欺負你麼?”
那聲音,說不出的溫柔。
隻是那微眯起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是威脅。
拓跋寧兒人小,反應卻一點不慢,立即道,“母後是在教育兒臣。”
“聽到了沒有。”上官鶯一轉頭,得意的揚起下巴向拓跋玄淵,“你兒子都說我沒欺負他!”
“母後仁慈寬厚,怎會欺負人呢!”拓跋寧兒立即義正詞嚴的道,可那委屈的眼神卻直往拓跋玄淵臉上瞄,無聲訴說自己是“被逼不得已而為之”。
拓跋玄淵被逗樂,上官鶯眼珠子一轉,頓時看見拓跋寧兒的小動作,眼眸危險的一眯。
拓跋寧兒頓時汗毛倒豎,一看見上官鶯那模樣,心頭大叫不妙,卻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臉,一本正經的道,“我臉抽筋了,要去洗洗。”
說著,一轉身,就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慢著。”
溫柔的聲音卻在背後響起,他腳步一頓,無比想跑,卻還是轉過身來,一臉糾結的道,“母後,您有何吩咐?”
“昨兒聽你父皇說你馬步紮得不穩,我想著應是你下盤不夠穩當的關係,這不就給你做了個包袱,你先背著鍛煉鍛煉,晚上再解下來。”
上官鶯笑容滿麵,招手道,“來,到母後這邊來。”
拓跋寧兒欲哭無淚,支支吾吾,“母後……可以不來嗎?”
“寧兒這是要辜負你母後的期望嗎?”上官鶯眨眨眼,嘴兒撅起,模樣毫不委屈。
拓跋寧兒轉頭望向拓跋玄淵,無聲求救。
拓跋玄淵轉頭,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自家兒子。
上官鶯眸色越發晶亮,臉上委屈之色卻是越濃,還像模像樣拿帕子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寧兒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母後的話也不聽了。”
拓跋寧兒委委屈屈上前去,上官鶯笑逐顏開,“乖,轉過身去。”
那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拓跋寧兒卻聽得身體一抖,他無比悲催的想起,每次母後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跟他說話,他都會倒大黴。
可情勢半點不由人,經過他幾次反抗的經驗,反抗越狠,結局越悲催!
他隻得乖乖轉過身去。
上官鶯彎腰,從椅下取出一物,給背在了拓跋寧兒背上。
拓跋寧兒身體一沉,手上抱著的花瓶差點砸下。
“鶯鶯……”
“夫君,讓他去吧,放心。”上官鶯打斷拓跋玄淵來不及說出的話,朝他眨眨眼,不讓他提醒寧兒。
拓跋寧兒轉頭,隻看見綠色的一片,正待仔細看,卻聽得上官鶯命令,“不許摘下來。”
“母後……”拓跋寧兒聲音軟糯,哀求,“寧兒知道錯了。”
錯在不該弄小動作,最不該的是讓她發現。
上官鶯笑眯眯的擺手,“去吧去吧。”
那姿勢,趕蒼蠅一樣。
拓跋寧兒委屈不已,小步小步走了,背後宛若龜殼的石雕在他背上尺寸驚人的好,襯上小胳膊小腿兒的他,像是一隻爬上陸地的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