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路走了後,房間重歸靜謐。我把頭埋在軟綿綿的枕頭中,望著天花板。我想了很多,關於陸言楚,關於我氧氣稀薄的青春。
那時年少未經事,一人便是愛一世。
說起來,看著他挽著別人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我沒有難過,隻是很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風從窗外靜靜的吹進來,揚起的窗簾像碧綠湖上蕩起的微微漣漪。
為什麼不會難過呢?我問自己。
因為我喜歡他,我想看到他幸福,我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想看著他平安喜樂的過一生。隻是很不甘心,讓他幸福的人卻從來不是我。
門忽地打開了,一個長相甜美的護士走進來,手裏端著一個醫用方盤,那裏麵裝著消毒水啊,棉簽什麼的。
我在她為我拔針頭的時候抽氣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她一邊收拾吊鹽水的瓶子一邊回答“這瓶水吊完就可以了,”。我如釋重負的點點頭,她又略微不好意思的問我,“昨天送你來醫院的是安亦墨嗎?”。看著我的眼睛充滿了八卦情愫,我忍不住汗顏。
沒想到明星光環終有一天會戴在我頭上。
便含糊的說“當時我暈倒了,不太了解情況,”。
她的眼睛閃亮亮的,激動的抱住我的手臂,說“那麼就是真的啦,”。
我訕訕笑。
不著痕跡的默默把手抽回,她興奮的把手合在一起,微微惋惜的說“真是可惜,昨天不該我值班。聽她們說起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那他今天會接你出院嗎?”。
我聳聳肩,笑著說“我們隻是同事,看樣子今天他不會來了”。
她遺憾的把笑臉垮下來,我突然有一種罪惡感。
看著她漂亮的臉,我連忙安慰的說“你要他的簽名嗎?我可以幫你”。
她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一邊控製點滴的藥量,一邊反問“我又不喜歡他,為什麼要他的簽名?”。
我哭笑不得“那你為什麼……”。
我還沒說完,她打斷我就解釋說“我要問的是,安亦墨送你來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男生,”。
我狐疑,“那個男生,長什麼樣子”。
護士瞥了我一眼,像是努力思考的樣子,我的手指緊緊的抓住床單,緊張的望著她。
她一拍手,說“長的很好看,穿著黑色的西裝,就是全身都淋濕了,等你住院後,他就離開了。”
“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
說完,打量了我一番。分明透露著不可思議的眼光。
對於她的眼光我很理解,在陸言楚的光環下我是是那麼的渺小,以至於不起眼。
看到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知趣的說了聲注意休息,就匆匆關門離開。
透過護士的話,我十分肯定那個人是他。可是陸言楚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寧願在背後看著我,也不願我知道。他究竟在隱瞞和害怕什麼?
也許還是我心存幻想,他隻是順路來看我,就像憐憫一個朋友似的。
想到這裏,我感到很無力。我把被子拉到頭頂上,在被窩裏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我很累,我真的需要休息。
也許這隻是我的一個夢,在二十歲後就沒有睡醒過的黑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