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韻,請你去告訴蕭菊,讓她球賽結束後來一下醫 院。”喬楚的口氣聽起來異常的冷靜。
徐韻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問:“你……”
“我要守在喬奇的身邊。”喬楚輕聲地說,好像害怕吵 醒喬奇。
徐韻點點頭,又問:“要不要通知你的爸爸媽媽?”
喬楚搖了搖頭,道:“晚上、再說吧。,’
徐韻理解了喬楚的心理,她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便
基了比賽現場。
坐在喬奇的床邊,一一動不動地坐著,低著眼 睛,不看喬奇,也不說話。其實,喬楚是有滿肚子的話要跟 喬奇說的,但是,此時他卻一句都說不出,他的心裏,隻是想 著讓喬奇安安靜靜地睡覺,讓他不受任何打擾。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喬楚,該起床啦,今天想出去鍛煉嗎?”
喬楚聽到了喬奇的叫聲。
每天早上,喬奇起床鍛煉的時候,都會叫他一聲,雖然明知道他不會起床的,但是喬奇仍然每天堅持叫他。
“哎呀,跑你步去啦,真煩人耶。”喬楚大都是這樣回答喬奇的。
'r是,現在,喬楚想起喬奇每天早上的這…聲 珥,是那麼的親切,是那麼的讓人感到溫暖。然而,這州聲還能再聽到嗎?明天早上,後天早上,以至以後的每一天早上,還能聽到喬奇的叫聲嗎?
喬奇,以後的每天早上,你還會叫我起床嗎?喬奇,以後我一定跟你一起起床,跟你一起鍛煉,你可不能不叫我呀,不能……太自私了!
“喬楚,要努力喲,長跑可是有技巧的耶。”喬奇笑著對喬楚說。
“幹嘛呀,想賣弄自己呀。”喬楚並不領情。
喬奇仍然笑著,說:“不懂得技巧,你是跑不贏的。”
“少來啦。”喬奇道,“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喬奇,我想聽聽你告訴我,長跑的技巧是什麼,你還沒有告訴我長跑的技巧,你可不能就這麼睡下去呀。喬奇,你一定得告訴我長跑的技巧,我是你哥哥耶。
“拜托啦,喬奇,”喬楚聽到自己向喬奇發出請求,“跑慢一點。”
“不可以,再跑一圈就要衝刺了,我會更快。”喬奇毫不客氣。
“你就讓我贏一回吧,怎麼樣啊喬奇?”
“要想贏就自己努力,現在是比賽。”
“我可是你哥哥耶,這點都不照顧呀。”
“在賽場上沒有兄弟,隻有競爭對手。”
“你真的不念兄弟之情呀?”
“比賽結束後再念吧。
“你好冷酷呀!”
“比賽就是比賽!”
“好的啦,我知道你能跑,你就讓我這一回,可以吧。”
“不可以!”
“幹嘛那麼絕情嘛。你讓我這一回,以後讓你做哥哥。”
“我不會被引誘的,好好跑你的吧。”
“你不讓我,難道也不在乎蕭菊嗎?”
“這跟蕭菊沒有關係。”
“我可是跟蕭菊一個班呐,我的榮譽也有她的一份耶。”
“想要就要真正的榮譽。”
“當心蕭菊生你的氣耶。”
“我相信她不會要虛假的榮譽。”
“好你個喬奇,早知道你這樣,在老媽肚子裏我就掐死你了!”
“可惜現在後悔也遲了。當心了,我要衝刺了。”
“衝你個大頭鬼吧!”
“好啦,我在終點等你了。”
喬奇,我還要跟你再賽一場,這一回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我會在終點等著你。
喬奇,你是不是怕輸了,你是不是輸不起了,你幹嘛不起來呀!喬奇,你可不能因為怕輸就躺著不起來呀,我還要跟你好好賽一場呢……不應該是這樣的,喬奇,你這個家夥太不夠意思了。喬楚在心裏說。
喬奇,你這個家夥,天天鍛煉,現在隻不過是頭被碰了一下嘛,幹嘛就躺著不起來了?喬奇,你這個家夥……
對不起喬奇,我不應該這麼想,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遺憾,你救了一個小孩,你是為一個小孩才這樣的。我知道,你是不會怕輸的,你從來就沒有輸不起過。喬奇,你要我怎麼辦?你要告訴我,我能幹什麼?
喬楚的頭腦裏亂糟糟的,喬奇的往事一件件在他的腦中顯現,他想把它們揮走都不行。
這時,蕭菊走了進來。
“蕭菊,你應該在比賽結束後再來。”喬楚小聲說,“喬奇想知道比賽結果。”
蕭菊輕輕地拍了一下喬奇,也小聲說:“好吧,喬奇,我現在就去看一下比賽結果,等一會就來告訴你。”
說完,蕭菊又定定地看了一會喬奇,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又看了喬楚一會,便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徐韻一直站在病房門外,見蕭菊低著頭出來,她輕聲地叫了一聲:“蕭菊。”
蕭菊沒有應,也沒有停下來,徑直從徐韻的麵前走了過去。
徐韻發現,蕭菊的眼淚就在她叫她的那一瞬間,像是決堤的水,一下子流了出來。
蕭菊低著頭,慢慢地走遠了。
徐韻看著蕭菊慢慢遠去,回身想進病房,但是她剛跨進一隻腳,卻又縮了回來。她想,這時候,應該讓喬楚一個人陪著喬奇,讓他們兄弟倆在一起多呆一會。
“徐韻。”喬楚突然輕聲叫道。
徐韻一聽喬楚叫自己,忙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
“麻煩你,去我家一趟。”喬楚說。
徐韻明白了,喬楚是讓她去告訴他的爸爸媽媽一聲,向他的爸爸媽媽報告這個噩耗。
徐韻又輕輕地拍了一下喬楚的肩膀,然後什麼都沒說,便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裏,又剩下喬楚獨自陪著喬奇了。
徐韻是一路小跑著向喬楚家趕去的,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為什麼要跑,是急於要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喬奇的爸 爸媽媽?還是因為心裏為喬奇的死而感到悲傷?她真的說不》清。可是,徐韻卻在半路上趕上了蕭菊。
蕭菊還在慢慢地走著,她並沒有去比賽現場,而是在往 家走。
“蕭菊!”
徐韻上前輕聲地叫了一聲蕭菊。,
蕭菊仍然流著淚,她聽出了是徐韻的聲音,便抬起淚眼 看了徐韻一眼。
“你,沒去賽場?”徐韻問。
蕭菊點點頭,說:“我要回家。”
徐韻摟住了蕭菊,道:“是去告訴喬奇的爸爸媽媽。”
蕭菊又點了點頭。
於是,徐韻也不再說話,她覺得蕭菊這麼做是對的,她 能夠體會得到,蕭菊此時的心裏有多悲傷。想想看,自己跟喬奇相處才這麼短的時間,都為喬奇而傷心不已,何況蕭菊,她所麵對的是一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鄰居、同學,一個早晨還在一起說笑的朋友。僅僅過了幾個小時,這個如此親近的朋友卻突然再也不能跟自己說話了,這種悲傷是多麼的沉重!
徐韻不再說什麼,她隻是輕輕地摟著蕭菊,跟蕭菊一起慢慢地走著,走向去喬奇家的路上。
近了,徐韻感覺到蕭菊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徐韻知道,蕭菊此時的心境,一定已經想到了喬爸爸和喬媽媽聽到這個噩耗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那,又將是一個怎樣悲痛欲絕的場麵。
到了,蕭菊站在喬奇家的門前,抬起了手,猶豫著,想敲門卻又不敢敲。
徐韻用力地摟了一下蕭菊,然後鼓起勇氣,抬手敲響《了門。
門開了。
開門的是喬媽媽。
“喲,是你們哪,快進來。”喬媽媽熱情地說,隨即,她注意到了蕭菊的表情,忙問:“喲,蕭菊,你這是怎麼啦?”
蕭菊發呆般地看著喬媽媽,突然淒慘地哭叫一聲:“阿姨!”隨即撲到喬媽媽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喬媽媽一驚,忙抱住蕭菊,一邊往沙發上去,一邊急切地問:“怎麼啦,蕭菊,快告訴阿姨,發生什麼事了?”
被蕭菊哭聲驚動了的蕭菊爸爸媽媽也開門走了過來。
“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蕭菊爸爸媽媽同聲問。
蕭菊已經被喬媽媽扶著坐到了沙發 上,喬媽媽也坐下,這時喬爸爸也來到r沙發邊,大家都看著蕭菊,一時間忽略了徐韻。
“阿姨,喬奇他、他……”蕭菊哭得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喬媽媽一聽,忙問:“喬奇怎麼了?啊,孩子,喬奇怎麼啦?”
“喬奇……出……事了!”蕭菊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喬媽媽不相信地看著蕭菊:“出事了,喬奇出什麼事了?”
“阿姨!”
蕭菊又痛叫一聲,然後猛地伏到沙發背上,痛哭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快說呀,小菊。”蕭菊媽媽扶住女兒的肩膀道。
這時蕭菊爸爸發現了徐韻,便問徐韻道:“你說,喬奇到底出什麼事了?”
徐韻也是淚流滿麵,她低下頭,小聲道:“喬奇為了救一個小孩,被車撞了。”
“啊!”
四個大人都驚呼了一聲,一齊看著徐韻。
“傷勢怎麼樣?”喬爸爸和蕭爸爸同聲問。
徐韻忍不住了,拉泣著說:“喬奇他、他已經、已經……”
什麼都不用說了,蕭菊和徐韻的樣子已經告訴了大家,喬奇已經不在了。 “奇兒!” 喬媽媽痛叫了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阿姨!”徐韻驚叫著撲了過去。 蕭爸爸和蕭媽媽也一起上前。 蕭爸爸說:“快,送醫院。” 蕭媽媽流著淚,和徐韻一起把喬媽媽扶起,蕭爸爸一把把喬媽媽托了起來,往門外便走。
蕭媽媽跟著也出去了。
徐韻回頭看著喬爸爸。
這時的喬爸爸,卻呆呆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嘴裏念叨著:“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叔叔,去醫院看看喬奇吧。”蕭菊上前拉住喬爸爸,哭著說。
喬爸爸機械地就道:“噢,去醫院,去醫院。”
徐韻上前,跟蕭菊一起扶著喬爸爸,出了門,蕭菊把兩家的門鎖上,然後一起往樓下走去。
樓下,蕭媽媽已經攔下了車,蕭爸爸把喬媽媽放到了車上。
“小菊,你坐上去,照顧好阿姨。”蕭爸爸說著,便來扶住了喬爸爸。
蕭菊應了一聲,便和徐韻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喬媽媽的身邊。蕭媽媽便坐到了司機旁邊的座位上,對司機說了一聲去醫院。
後邊,蕭爸爸又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和喬爸爸一起坐了上去,緊跟著她們的車。
半路上,喬媽媽醒了過來,喚了一場“奇兒”,隨即便痛哭起來。 。 徐韻和蕭菊一起陪著喬媽媽流著淚。
到了醫院,徐韻張蕭菊仍然…左一右地扶蓉喬媽媽,蕭媽媽在後麵跟著,一起往病房走去。
不一會兒,喬爸爸和蕭爸爸也到了。
病房裏,響起了一片撕心的哭聲……
看到大家到了,喬楚慢慢地站起身,向喬奇看了—會,然後轉過身,走出了病房。
徐韻注意到了喬楚的反應,見他離開了,她也看了一眼喬奇和痛哭著的喬媽媽、喬爸爸以及陪著流淚的蕭菊一家,跟在了喬楚的身後。
“喬楚,你要到哪裏去?”徐韻趕上喬楚,輕聲問。
喬楚微低著頭,答非所問她道:“不知道比賽結束了沒有耶。”聽那口氣,好像是很隨便地說出的一句話。
可是,徐韻卻明白喬楚的心思,因為喬奇想知道比賽》的結果,喬楚知道蕭菊沒有去看比賽的結果,所以他要去看一下,好回來告訴喬奇。
“不知道,也許結束了吧。”徐韻跟喬楚並肩走著,說。
“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贏耶。”
徐韻沒有回答。,
路過一家李寧專賣店,喬楚買了一頂帽子,戴到了頭上。
徐韻想阻止他,但是,她卻又不忍心,隻能眼看著喬楚再次戴起了帽子。
喬楚把螺沿拉得低低的,低著頭繼續走著。
喬楚又恢複了他原來的樣子。
徐韻看著喬楚,心裏的悲傷又增加了一層,她知道,喬?奇的事,對喬楚的打擊太大了,她值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喬楚哭一聲,流一滴淚,她知道喬楚肉心的痛苦已經達到了極致,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阻止他任何事。
兩人一起來到了賽場。
賽場上,隻有十幾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球門前。
正是他們的男生足球隊員們,以及孔晴、戚燕妮等幾個啦啦隊的女生。
喬楚和徐韻慢慢地走到近前。
“喬楚,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孔晴首先向喬楚發問道。
喬楚沒有回答孔晴的問話,誰也不看,問道:“輸了還是贏了?”
“零比一,輸了。”林君峰說,口氣裏也帶著一股不滿。
陶曉陽問:“喬楚,你們怎麼搞的?這麼重要的比賽,你 們……”他有些氣憤,不說了。
柏衛東較為冷靜,向喬楚走近了兩步,問:“喬楚,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喬奇呢?”
孔晴帶著一股氣又急火火地道:“喬奇是不是害怕輸了難看,做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
孔晴的話音剛落,隻見喬楚猛地抬起頭來,眼睛裏像是噴出一股火,憤怒她瞪著孔晴,突然抬起手,“啪”地抽了孔晴一個耳光,嘴裏大聲地吼道:“不許你汙辱喬奇!”接著轉過身,像是發瘋了一般跑走了。
大家都怔怔地望著跑走的喬楚。
孔晴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喬楚,罵道:“喬楚,你混蛋!”
“好啦!”徐韻猛地對著孔晴吼道,“喬奇用自己的生命從車輪下救了一個小孩,你知道不知道?!”
吼完,徐韻也轉身,向喬楚追去。
在場的同學們一聽,都呆住了,周圍的空氣,也像是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孔晴張著嘴,好半天都一動沒動。
突然,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嘴裏喃喃地說道:“對不起,喬楚!”/6
徐韻以為喬楚會跑回醫院去,去告訴喬奇球輸了,零比一輸給了第七中學隊。可是沒有,喬楚沒有跑向醫院,而是跑到了汽車修理廠,跑進了大場院。
徐韻沒有靠近喬楚,她遠遠地看著喬楚,以防出什麼意外。
喬楚一直跑到圍牆邊,伏到一棵樹上放聲大哭起來。
徐韻知道,喬楚心裏積鬱了這麼長時間的悲傷,此時已經到了發泄出來的時候了,在這種時候,徐韻知道自己不能去打擾他。
喬楚傷心欲絕,他拍打著樹幹,嘴裏叫著喬奇的名字。
“喬奇……喬奇!你這個家夥,你為什麼就這樣走了……你不敢跟我比足球了……你這個家夥,你太狠心了,讓我一點機會都沒有……喬奇,你是個大混蛋!你是個大笨蛋……喬奇,你是老爸老媽的好孩子,你就這樣走了,你不知道老爸老媽會傷心嗎?喬奇……喬奇,你太不夠意思了,你太自私了……喬奇,喬奇!”
喬楚說一句,拍一下樹幹。他的全身都因悲痛而顫抖著,他對喬楚的每一句數落,在徐韻聽來,都包含著他對喬奇的深深的手足之情。徐韻知道,喬楚的心裏對喬奇的感情,是那麼的複雜,又是那麼的親密。他們是雙胞胎,不管喬楚平時如何地想跟喬奇比試個高低,也不管喬楚如何地對蕭菊隻跟喬奇好有多大的不快,但是,喬奇是他的雙胞弟弟,那種同胞手足之情更甚於其他的兄弟。所以,不管他們平時如何,現在喬奇走了,喬楚又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呢?
徐韻一邊流著淚一邊看著喬楚,她理解喬楚的痛苦,也正因為她理解喬楚的痛苦,所以她才不上前去勸說他,她要讓喬楚先哭個痛快,把心裏的悲傷全都哭出來。
喬楚坐下了,他背靠著樹坐了下來,倚在樹幹上,雙手抱著頭,全身仍然在抽動著。
“喬奇,你這個家夥,你這麼走了,你太對不起蕭菊了……喬奇,我看了蕭菊的日記,我告訴過你蕭菊喜歡你,可是你還以為我是開玩笑,你這家夥就是不信我……喬奇,我們是雙胞胎,你是弟弟,你幹嘛這麼早就走了,你太混蛋了……喬奇,老爸老媽那麼喜歡你,你應該長大以後好好贍養他們的,可是,你這個家夥,現在卻把這件事丟給我一個人了,你太自私了……喬奇……喬奇!你是我的弟弟呀,弟弟!……”
喬楚突然抬起頭,對著天空高聲地喊了一聲:“弟弟——”
這一聲呼喊之後,喬楚把雙臂疊放到膝上,然後便把頭伏到雙臂上失聲痛哭起來。
那哭聲淒淒慘慘,讓人聽了全身直透寒氣。這是一個男生的哭,是一個男生悲傷至極的痛哭,是毫不掩飾的痛哭。
徐韻知道不能再讓喬楚再這麼哭下去了,是該勸他停止的時候了,因為再這樣下去,沒有人勸止的話,喬楚會越來越傷心,最後他的身體就會垮了,更何況喬楚的身體才剛剛恢複呢。
徐韻慢慢地走到喬楚的身邊,也蹲下了身子。她把手輕輕地放到喬楚的肩上,然後小聲說:“喬楚,喬奇是為了救一個小孩才走的,他這是見義勇為,是英雄,我們應該為喬奇感到自豪。喬楚,別再哭了好嗎?喬奇如果知道你這樣,他會怎麼想呢?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是這樣的吧。喬楚,咱們還得去醫院,喬奇還等著咱們告訴他比賽的結果呢。”
徐韻說到這裏,自己也忍不住又一次哭出聲來。
過了一會,徐韻強忍住悲傷,又一次勸喬楚道:“喬楚,咱們去醫院,好嗎?”
喬楚也慢慢地忍住了抽泣,擦了擦淚,點了一下頭。
徐韻扶著喬楚站了起來,她突然覺得,喬楚顯得很虛弱。徐韻的心裏一陣揪痛,如果此時沒有人在旁邊,那麼喬楚肯定會垮掉的。
喬楚沒有拒絕徐韻對自己的扶助。
她扶著喬楚,慢慢地走出大場院,走到了公路上。徐韻知道,喬楚這樣,將很難走到醫院,因為從這裏到醫院還有很長一段路。所以,徐韻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兩人再次趕到醫院的時候,喬奇的身邊已經圍了許多人。柏衛東、林君峰、陶曉陽、蘇常明、朱源、呂欣歌、孔晴、戚燕妮……以及高--(2)班的同學們,所有得知消息的闋學都來了,病房的外麵都站滿了人,大家的眼睛都紅紅的。
一見翻喬楚,柏衛東和林君峰便迎了上來。他們從徐韻手中接過喬楚,一左一右地扶若喬楚進了病房,在同學們的簇擁下來到了喬奇的床邊。
看到喬奇,喬楚掙脫了林君峰和柏衛東,慢慢地伏到喬奇的身旁,豫是耳語般地對喬奇輕聲說:“喬奇,你聽著,不許失望,也不許生氣。咱們輸了,不過隻輸了一個球。他們踢得很棒,真的。喬奇,這次咱們輸了,還有一次決賽呢。你放心吧,決賽的時候,咱們一定會贏的,冠軍絕對不會讓給第七中學,這個冠軍咱們肯定是拿定了。喬奇,你不會不相信吧。對了,你比我更清楚咱們的實力,我知道你心裏有數,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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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楚輕聲細語地對喬奇說著,可是站在周圍黧霎差絮嬉一—一柏衛東、林君峰、陶曉陽、蘇常明、朱源、呂欣歌隊員,以及孔晴、戚燕妮等…幫女生,一個個都早已經泣不成聲了,病房裏一片哭泣聲。
喬奇靜靜地躺在那裏,麵色詳和,嘴角帶著微微的笑容,跟平時睡著了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的同學都知道,喬奇是帶著滿意走的,他救了那個孩子,他對自己的生命沒有一點遺憾。
但是,喬奇也是帶著遺憾走的,因為他沒能參加這次關鍵性的--戰。沒能跟同學們一起戰勝第七中學隊,而且,從此,他再也不能踢球了。,
喬奇還有一個遺憾,現在隻有三個人知道:喬楚、徐韻和蕭菊,喬奇的這個遺憾.就是不能為蕭菊唱支歌了,永遠也不能了。
徐韻把喬楚交給柏衛東和林君峰後,就一直在找蕭菊。
蕭菊這個時候不應該不在這裏呀!
徐韻想著,但是她沒有問別人,她仍然隻是自己在人群裏找著。
也許,是去陪喬媽媽去了吧。
徐韻這麼想,因為她已經聽說,喬媽媽因為傷心過度,昏厥了好幾次,最後被送進了病房。蕭菊如果是去陪喬媽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且,徐韻也注意到,蕭媽媽也不在,病房裏隻有喬爸 爸和蕭爸爸在。這就更可以說明,蕭菊是去陪喬媽媽了。
徐韻想了一下,一時拿不定主意自己是不是也去陪陪媽。同時 ,徐韻還想到了,自己應該打個電話給姑姑, 告訴她發生的事讓他們別擔。心自己。
就在徐韻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卻看到了蕭菊。
蕭菊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她從病房外走了進來,雙手把 一本日記本抱在胸前。
同學們都自動給蕭菊讓開一條道。
蕭菊慢慢地走到喬奇的床前,站住了。
柏衛東輕輕地碰了一下喬楚。
喬楚回頭看到了蕭菊,也看到了她手裏的日記本。
喬楚立刻就知道了蕭菊想幹什麼,於是他看了喬奇一 眼,然後往旁邊挪了挪,讓蕭菊靠近喬奇。
蕭菊靠近了喬奇,輕輕地把手裏的日記放到了喬奇的 頭邊,輕聲道:“喬奇,這是我的日記本,我本來想以後再給 你看的,因為裏麵寫了很多跟你有關的事。可是,你這麼著急地走了,我知道再不給你看就沒有機會了。喬奇,現在,我把日記本送給你,你就把它帶走吧。不過你得答應我,除你之外,你不能讓任何人看,否則,我會生氣的。喬奇,記住了嗎?”
蕭菊一邊說著一邊流淚,在場的同學們也無不為此而再一次淚水長流。
喬楚抬手拍了一下蕭菊的肩膀,然後轉過身來,低著頭,向大家道:“好啦,大家都請回吧,讓喬奇好好睡一覺,明天,如果大家願意,就過來一起為喬奇送行。”
同學們聽了,一個個卻並沒願意馬上離去。
這時蕭菊爸爸也向同 學們道:“喬楚說得對,大家都先請回吧。”
柏衛東和林君峰互相對看了一眼,一起點了點頭。柏衛東向大家道:“同學們,咱們都回吧,讓喬奇好好休息。明天,我建議大家什麼都別幹,一起來為喬奇送行。”柏衛東說著,眼圈又紅了。
同學們這才默默轉身,慢慢地退出病房。
孔晴卻沒有退出去,一直等到同學們都出去了,她便走到喬楚的麵前,輕聲地向喬楚道:“喬楚,對不起!”
喬楚眼睛不抬,故意把口氣放輕鬆,道:“沒什麼的啦。”
“你、別生我的氣,我不知道。”孔晴絞著自己的手道。
“放心啦,沒事的。”喬楚說。
徐韻走過來拉住了孔晴,示意了她一下,然後拉著她便出了病房。
“我真是渾!”出了病房,孔晴流著淚說。
徐韻安慰她道:“沒事了,當時你也不知道嘛,別往心裏 去,啊,喬楚不會怪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戚燕妮也走了過來,對孔晴說:“好了孔晴,你已經自責 很多遍了,不知者不怪,你就別往心裏去了。”
旁邊幾個同學也勸道:“就是,孔晴,你就別再自責 了。”
孔晴搖 了搖頭,歎了口氣。
“走吧,咱們都回去吧.,”徐韻勸大家,“明天早點兒來 就行了。”
同學們聽著覺得有理,於是大家這才慢慢離去。
徐韻看著同學們離去,她便又回到病房,輕輕地站到喬 楚的身邊。
.沒抬,但他知道徐韻還沒有走,而且知道徐韻》就站在自己的身邊,於是他便道:。徐韻,今天,真是謝謝你, 你也回去吧。”
“我……”徐韻猶豫著,她感到喬楚現在表現得非常平 靜,也許是把痛苦發泄了的原因吧,她想。
“回去休息一下吧,”喬楚說,“今天夠你累的了,你回去 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說不定還有許多事要麻煩你呢。回去 吧。”,
徐韻知道喬楚說的是真話÷於是她便不再堅持,點了點 頭,又向躺在床上蓋著白單的喬奇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地轉 過身,慢慢地離開了病房。病房裏隻剩下喬楚、蕭菊、喬爸爸和蕭菊爸爸四個人。“爸,你去看著媽媽吧,蕭叔叔,還有蕭菊.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陪著喬奇就可以了。”
喬爸爸點了點頭,又走到床前深深地看了喬奇一眼,便流著淚離開了,去了喬媽媽的病房。
蕭菊爸爸也看了喬奇一眼,跟著喬爸爸走了。
“蕭菊,你還不走嗎?”喬楚問蕭菊。
蕭菊沒有動,道:“從小咱們三個人就在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長大,可是,喬奇他……以後,咱們再也不能三個人一起玩了。”
“那很好呀。”喬楚道,“你們再也不能搗鬼捉弄我了。”
“喬楚!”蕭菊盯著喬楚。
喬楚的臉上掛著淚水,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喬楚!”蕭菊又叫了一聲。
喬楚擦了一下臉上的淚,道:“我說的不對嗎?”
蕭菊把頭低了下去。
沉默了一會,喬楚又說:“喬奇睡覺總是這麼安靜,真讓人嫉妒耶。”
蕭菊抬起眼睛看著喬楚,沒有說話。
“蕭菊,我講一件事給你聽。”喬楚又說,“在我跟喬奇六歲的那年,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們在一起玩‘石頭剪子布’,你們倆搗鬼,讓我輸得很慘,把我的糖都贏走了。我心裏生氣,夜裏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就悄悄起來,把爸爸茶杯裏的半杯茶水悄悄地倒進了喬奇的被窩裏。第二天早晨,喬奇才發現自己的被窩濕了,大叫起來。媽媽過來,我就在床上高興得大笑,說喬奇尿床了。可是媽媽看過喬奇的床之後,卻瞪著我,問是不是我搞的破壞。我說不是,絕對不是,是喬奇自己尿床了。媽媽就讓我自己看,說:‘你看,要是奇兒自己尿的床,這尿怎麼跑到腳丫這兒來了?還有呀,喬奇怎麼會尿出茶葉來的?’我一聽,忙向喬奇的床上望去,原來是我做賊心虛,慌亂中把茶葉水倒在喬奇的腳邊,還把杯子裏的茶葉全都倒到了床上……你說,我是不是很好笑?”
蕭菊沒有笑。
如果是平時,喬楚講出了這件事,蕭菊聽了肯定會大笑不止,而且,她敢肯定,誰聽了都會發笑的。
但是,現在,眼下,喬楚講出了這件事,蕭菊卻笑不出來,她的心裏隻有一股苦澀,一股刺痛。
“喬楚!”
蕭菊隻是叫了一聲。
喬楚道:“我真的很好笑耶。”
蕭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喬楚。
喬楚又說道:“蕭菊,你說,如果現在咱們再玩‘石頭剪子布’的話,誰會贏?”
“喬楚!”
蕭菊又叫了一聲。
“我肯定會贏你們的。”喬楚繼續說道,“我已經識破了你們的詭計,所以我肯定會贏的,你信不信?”
“別再說了,喬楚!”蕭菊擔心地說。
“你不相信嗎?”喬楚好像沒有聽到蕭菊的話,“喬奇相信。我跟他說過,我已經知道你們玩的花樣了,喬奇承認過羅,他也承認你們一定會輸的。”
“拜托了喬楚,別再說了!”蕭菊幾乎是在哀求了。
可是喬楚好像興致很高似的,仍然道:“沒關係的啦,要不咱們現在就玩吧。來呀,蕭菊,來呀,還有喬奇,你們倆每次都是出一樣的手形的,這次還能嗎?來吧!來,‘石頭、剪子、布’!”喬楚說著,獨自出了石頭,“怎麼樣,你們輸了吧。”
蕭菊有些害怕了,她走到喬楚的身邊,輕聲問道:“喬楚,你沒有事吧?”
喬楚抬起來看了蕭菊一眼。
蕭菊發現,喬楚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嘴角卻帶著笑容,蕭菊知道,這是一種大痛後的沉痛。
蕭菊真的害怕喬楚的這股沉痛會讓喬楚受不了,但是她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喬楚,所以她很擔心。她坐到喬楚的身邊,想找些話出來跟喬楚說說,但是,越是想找話說,卻越是一時找不到話說,所以,她的心裏很著急。
喬楚感覺到了蕭菊在擔心著自己,於是他說:“蕭菊,我沒事的,你還是回家去吧,明天的事還多著呢。”
“不!”蕭菊說,“喬楚,我想,和你一起陪陪喬奇。”
“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喬楚說,“你還是回去吧。”
蕭菊搖了搖頭,說:“我要陪,以後,就是我再想陪喬奇,也……”她說不下去了。
喬楚當然也理解蕭菊,因為他知道蕭菊是喜歡喬奇的,喬奇這麼一去,對她的打擊肯定是非常大的,從她把日記讓喬奇帶走就可以看出,蕭菊是如何的悲傷了。
可是悲傷歸悲傷,喬楚實在不想讓蕭菊陪喬奇,他真的隻想單獨陪喬奇度過這最後一夜,
可是,以蕭菊的心情,她又怎麼舍得離開呢?就是讓她 回家去,恐怕她這一整夜也都不可能睡得著覺的,這一點, 喬楚也非常清楚。
喬楚不好再說什麼了。
“喬楚,你說,喬奇到了那邊會感到孤獨嗎?”蕭菊突然 輕聲問喬楚。
喬楚向喬奇看著,搖了搖頭,道:“我想,喬奇不會孤獨 的。他人那麼好,肯定會有不少朋友的。”
“這個我也相信。”蕭菊說,”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
喬楚又把頭低下了,說:“放心吧,喬奇知道怎麼照顧 自己的。再說,喬奇的球踢得那麼好,到了那邊,說不定也 會組織一個足球隊呢,他還是主力隊員。
蕭菊沉默了,沉默了好長時間。, 周圍很寂靜,寂靜得就像是無聲無息。蕭菊又向喬楚》身邊靠了靠,輕聲問喬楚:“喬楚,你說,我們在這裏說話,喬奇能聽到嗎?”
喬楚點了點頭,肯定地說:“能,肯定能。”
“那麼,你想跟喬奇說什麼話嗎?”蕭菊問。
喬楚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喬奇,然後說:“我不知道。我隻覺得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是,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我不知道我要對喬奇說什麼。”
“喬楚,我也是。”蕭菊道,“我也是有滿肚子的話要對喬奇說,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喬楚再次把頭低下,道:“那就不說了,喬奇是明白的,根本用不著咱們說,我想他是明白的。”
“唔。”蕭菊點了…下頭。
又是沉默,這沉默與周圍的寂靜融成一體,形成了一個寂靜的夜,一個無聲無息的夜。
“蕭菊,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吧。”喬楚說。
蕭菊說:“我不想睡,還是你睡一會吧,明天,你的事會很多的,你應該有體力才行。”
喬楚又沉默了一會,才說到:“我真想、想做個夢,在夢裏,跟喬奇說說話兒。”
“喬楚!”蕭菊輕聲地叫了一聲。
喬楚歎了口氣,把頭更深地低下了。
喬楚閉起了眼睛,他真的想睡一覺,想做上一夢,想跟喬奇在夢中說說話兒。
喬楚默默地在心裏禱告著:喬奇,如果你有靈的話,就來到我的夢中,咱們好好說一回話兒。喬奇,你一定知道我的心裏在想什麼,拜托你,一定要來到我的夢中…“
這樣想著,喬楚漸漸地感到頭腦一片模糊,一天的疲勞與巨大的傷感讓他覺得很累,他慢慢地睡著了,就坐在喬奇的床邊,睡著了。
“喬楚,喬楚。”
喬楚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聲音很熟悉。他抬起頭來,猛然看到喬奇在床上坐了起來。
“喬楚。”喬奇又叫道,臉上露出一片笑容。
“喬奇!”喬楚驚喜地叫道,“你沒有死呀!”
喬奇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死呢?我還沒有參加比賽呢。”
“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輸了,零比一輸了。”喬楚有些垂頭喪氣。
喬奇道:“那是我沒有上場。不過,不要緊,不是還有“-‘場決賽嗎?咱們在決賽上贏他們,那才叫真贏呢。
“決賽你能上場嗎?”喬楚看著喬奇問。
喬奇道:“不行了,我是上不了場了,你瞧我這腿,讓汽車給撞的,一時半會好不了,傷筋動骨100天呢。”
“那怎麼辦?咱們不是還贏不了麼?”喬楚有些著急。
喬奇笑著指了一下喬楚:“不是還有你嗎?”
“我?”喬楚納悶地指了一下自己。
喬奇點頭道:“是呀,我是上不了場了,你可以替我上場嘛,不是照樣贏他們!”
“可是,我哪有你那麼好的球技呀,萬一踢砸了……”
“沒關係,隻要你用心去踢就成。”
“我可沒這個信心,再說我從來都沒正式上過場。”
“這怕什麼,隻當是練球,上場以後踢就是了。”.
“還有呀,我現在這身體狀況,不行呀,我還是感到很虛,渾身力氣使不上。”
“再過一個多星期才決賽呐,到時候你一定會恢複的。好了,不說了,我要走羅。”
喬奇說著,從病床上下來,徑直往外走去。喬楚注意到,喬奇的腿根本就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喬奇,你要到哪裏去?”
“去我該去的地方呀。”喬奇答著,已經出了門。
“喬奇,喬奇,你不能走!”喬楚大聲叫道。
“喬楚,喬楚,怎麼啦喬楚?”喬楚聽到蕭菊在叫自己。
喬楚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蕭菊,又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喬奇,隻見喬奇的臉上仍然帶著微笑,一點都沒有改變。
喬楚把頭低下了,輕聲地對蕭菊說:“我做了個夢,夢見喬奇在跟我講話……”17
喬奇為了救一位孩子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這件事在全市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市教委號召全市中小學生向喬奇學習,市見義勇為基金會也追授喬奇為“見義勇為好青年”稱號。
經過柏衛東、林君峰等全體足球隊員的努力,學校批準了把校男生足球隊命名為“喬奇足球隊”的提議。“學習喬奇,做德智體全麵發展的好學生”的大幅標語,在校園內顯得特別醒目。學校的宣傳欄裏,有關喬奇事跡的內容更是引人駐足。學習喬奇的活動成為學校近來的最主要活動。
喬楚又變得沉默了,往往整天不說一句話,他又恢複了戴著帽子低著頭的原狀,失去喬奇的痛苦,在他的心理上像是蒙上了一層抹不掉的陰影。喬楚現在每天都去看柏衛東他們練球,但是他卻從不說一句話,也從不向任何人表示什麼。徐韻和蕭菊兩個女生都明白,喬楚這麼做,是想在球場上再找到喬奇的身影。
徐韻和蕭菊對喬楚的現狀很擔憂她們一起作過努力,可是都沒能起到作用,就連徐韻,喬楚本來是很聽從她的話的,但是現在,喬楚整個人像是呆了一般,徐韻跟他講話他也一言不答。雖然喬奇被送走已經三天了,然而在喬楚的心目中,喬奇好像仍然在他的周圍,仍然在球場上踢球。
每天,回到家裏的喬楚,就會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曾經是他與喬奇兩個人共同的房間,誰都不知道他在裏麵下什麼。
不過事實』二,喬楚在房間裏也並沒有幹什麼,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喬奇睡過的床、喬奇蓋過的被子、喬奇看過的書、喬奇穿過的,以及喬奇用過的所有東西。眼裏看著、手裏摸著這些本來屬於喬奇的東西,喬楚便又回想起喬奇來。
“喬楚,該起床啦,今天你還不鍛煉嗎?”
每天早上,喬奇都會這麼喚醒他。可是,現在,喬楚卻再也聽不到這一聲熟悉的呼喚了。喬楚很後悔,他覺得自己很渾,在喬奇喚醒他的每一天早上,他都懶得理喬奇,有時候還會對喬奇生氣,說喬奇打擾了他睡覺。喬楚坐在喬奇的床上,悔恨著自己沒有聽喬奇的話,沒有一天早上是跟喬奇一起起床去鍛煉。要是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喬楚想不管怎麼樣,就算是自己極不願意,也會強迫自己起床跟喬奇一起出去鍛煉的。可是現在後悔已經遲了,再也不會有喬奇早上來喚醒他了-,再也沒有人讓他在早上說“討厭”了。
徐韻和蕭菊都已經注意到,喬楚現在腳上穿著的,是喬奇的鞋,是喬奇每次上場比賽時穿的那雙運動鞋。她們一時都猜不透喬楚為什麼這麼傲,她們作了種種猜測:是喬楚想念喬奇,以這雙鞋為寄托嗎?是喬楚想上場踢球,代替喬奇的角色?還是喬楚僅僅因為懷念喬奇?
徐韻和蕭菊一起商量了幾次,都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最後,她們叉跟柏衛東、林君蜂、陶曉陽,蘇常明、朱源、呂欣歌一幫男生以及孔晴、戚燕妮等一些女生一起,共同商量如何讓喬楚重新振作起來。
“我看,動員喬楚加入足球隊。”朱源提議說。
徐韻道:“這個我跟蕭菊也想過,但是以喬楚現在的狀態,恐怕很難讓他振作起來。”
蕭菊也說:“是呀,喬奇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了。
林君峰想了…下,道:“我看,還得從喬奇人手。”
大家一聽,都看著林君峰。
林君峰繼續說:“我們的足球隊現在已經叫做‘喬奇足球隊’了,我想,既然喬楚是因為喬奇的事才變得這樣的,那麼我們就可以動員他,為了喬奇,為了完成喬奇的心願,讓,f他加 入足球隊。我們可以對喬楚說,他必須加入足球隊,才能讓喬奇的心願達到。因為,喬奇走的時候,遺憾的就是不能參加比賽了。可是,喬楚是喬奇的雙胞胎哥哥,那麼他加《入足球隊,參加比賽,就等於是喬奇也參加了比賽。我們還可以說,讓喬楚上場比賽的時候,就把自己當成喬奇,這樣,喬奇的在天之靈,也會因此得到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