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佛寶搭起風波(2 / 3)

他無限感慨的抬頭苦笑道:“瓦罐不高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可歎的是,沒想到我君桂丞一生磊落,今天卻是栽在女人的陰謀詭計之下。”

他似是自嘲的撇了撇嘴角,振作精神,自林邊土坳躍落山道。

當他正打算舉步朝坐騎走去,這才發現,那匹栗色大馬。竟已渾身發黑,口吐血沫的倒斃於地。

君桂丞哀傷的絕了這匹陪了自己多年的愛駒一眼,隨即眉頭微皺的低喃道:“看來,對方顯然想要阻止我趕赴星月宮,不知秋形那裏安危如何?”

這時,雨聲沙沙裏,已然傳出一陣人在急速奔掠時衣袂飄動的聲音;而且,顯然來者為數不少。

君桂丞冷酷一笑,肅然這:“來吧!就算我會命絕於此,那也將綴上所有來人與我一同上路。”

說著,他吸口長氣,出指點向自己胸前心脈大穴;不僅抑止了毒性的漫延,也同時聚集全身精氣神,準備應付可能是自己此生最後的一戰。

眼前,是一片依山傍水的小小村落。

雨,綿綿密密的下著……

由於近來連日的大雨引發山洪,使得那條環村而過,竟可行筏的選題小河,竟也高漲泛濫,非僅水勢洶洶,更是混濁湍急。

在這個村子尾,隔著所有人家都有些距離。

一處背俺奇石,頗見清幽的敞地上,一圈修篁如籬圍著三棟茅屋,自成一片清靜出塵的天地。

這個地方,雖是偏遠冷寂了些,卻別有一種脫俗的雅逸。從青竹環立,茅屋隱密的布置來看,顯然這屋主該是那種不喜人打擾的隱士之屬。

此時,暮色漸沉。

冷澀的秋雨“沙沙”直落,含著自茅屋左近聞蜒淌過的嘩嘩流水聲,將這片小小宅院,襯托得更加空寧遺世。

隻是,很突然的,前村方麵有十數條矯健若程的人影,籍者漸沉的天色和運雷雨幕的掩護,行動如風的躡足潛向翠竹環繞的茅屋。

他們身上所穿的眼飾花色雖異,但每個人臉上全都用黑巾蒙住了頭臉,隻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麵。

這些人潛近叢叢青竹之後,並不躁進,一個個反手解下斜背於背的強弩。

這強弩外表看來與一般的連株強弩並無大大不同,隻是中間凹槽部份較尋常的強弩寬深了許多。

這些潛行之人似是早有了分配一般,以茅屋為圓心,間隔三尺一人,散成一個半圓弧形,手持強弩,靜默無聲地包圍住茅屋。

就在這些人剛剛布置妥當,又有兩名身著寬袍,蒙頭蓋臉的神秘人物,足不沾地,行若飄風的自村前冒雨而來。

光看他們二二人行進的身形步法,就知道他們個是身懷上乘武功的高手之流。

這兩人看似平緩,實則迅捷的來到隔著茅屋尚有十丈距離處.便已停身負手而立。他們環目打量持備圍住茅屋的這些人,似是頗為滿意的略做頷首。

於是,左麵那名蒙麵人緩緩抬起他的右臂……

持弩等人見狀紛紛探手人懷.摸出一粒粒大若鴿卵的暗紅色彈丸,架於手中強弩的凹槽中。

隨著蒙麵人物舉臂斷然一揮,伏圍的眾人手扣啞簧,射出彈丸。

暗紅色的彈丸如飛蝗群峰般,穿透雨幕,直奔茅屋而去。

頓時——

“轟隆!”聲響,煙火蓬濺,烈焰四起,三間雅致的茅舍,眨眼之際陷於熊熊火光之中!

就在這時,茅屋的屋頂像是突然炸開了般,猛地朝空“砰”然四射,燃燒著的茅草便如慶典上的煙火,鬥然噴灑飛濺。

兩條人影則緊隨著這陣進炸入空的火苗子,自屋內竄騰躍出。

竹篁後,埋伏之人但見人影飛閃。

不由分說,持起火器強弩朝空猛射。

空中傳出一陣蒼勁朗笑,隻見淩空的二人雙手連揮,那陣激射而出的彈丸,尚未抵達目標,已緩緩爆炸四濺,無數煙硝挾雜著火星,有如掀天巨浪般倒翻撲卷,猛地朝眾蒙麵人目標,已緩緩爆濺直落。

埋伏的眾人不由得被這逆轉而來的火雨逼得驚叱連聲,紛紛閃躲走避,露出形藏。

這時,原本淩空的兩條身影,也已絲毫無損的飄然落地。

仔細一看,這兩人竟是一對年屆花甲的老夫老婦;而那老婦背上,正以布毛毯裹駝著一個白胖可愛,年約三歲的奶娃子。

這個孩子偎在奶奶背上,目覆蓋著他的毛毯下,露出一隻晶瑩黠亮的丹鳳眼兒,眨呀眨望著十數名蒙麵人各自亮出兵刃,逐步逼近自己,居然安安靜靜,不哭不鬧,一點也沒有尋常小孩受嚇害怕的模樣。

花甲老人望著逐漸收擾包圍圈的眾人,衣袖微振,不屑的負手輕哼!

隻這微微的一個動作,卻令眾蒙麵人立即收步停身,以緊張戒慎的眼光盯著眼前老人,顯然,這老人令這群圍襲之眾頗為忌憚。

花甲老人目注立於較遠處那兩個神秘蒙麵人,冷聲嗤弄道“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小龜孫,擺出眼前這等架式,打算尋的是哪門子仇,也該叫個像話的家夥出來放個屁吧!”

左麵那蒙麵人重重一哼,尖著嗓門森冷道:“君老頭,虧你是個江湖名流。沒想到說起話來.居然如此粗魯不文!”

“怎麼?”姓君的花甲老人嘿嘿嘲訕道:“嫌我老頭子說話難聽?你這小混蛋未免也太過於孤陋寡聞了吧!江湖之中,誰不知道我老頭子向來見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

我撈頭子的風度與涵養,是留給那些有風度和涵養的朋友們領受的呐!對你這種鼠輩,現下的態度,已經是高抬了你。”

“老匹夫……”

左麵那蒙麵人暴跳如雷的喝聲方起……

另一蒙麵人爾雅的輕輕揮手.打斷他未完的咆哮,安詳道:“據聞君家關月劍法的原創人,九霄落虹君尚義是個遊戲風塵,老而彌辣,而且語多訕謔,幾近尖酸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

九霄落虹君尚義嗬嗬笑道:“你這小子可比身旁那混球有教養多了。看來,你才是這稟鳥人的頭頭,是不?我老頭子到底哪裏得罪你們,居然值得你們動用血霹雷來放火燒我的房子?”

為首的蒙麵人一擺衣袖,平談道:“通常,在類似的情況下,受襲之人大都會先問我們是誰。難道,你不想知道?”

君尚義以嘲弄的眼光照著對方,嘿然遭:“既然你們全都蒙麵而來,就表示不想泄露身份。就算我老頭子問了,你們可能說老實話嗎?我老頭子何許人也,豈會開口問那些無用的廢話。”

蒙麵人似乎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爾雅道:“不錯,君家人果然不入俗流,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換個立場,或許我們能成為忘年之友也未可知。有時,天意的安排,真令人好生懊惱。”

君尚義抹去臉上的雨水,故作附合適:“是呀!人生因緣本就難測。小夥子,聽你說話的口氣,看來你也是當人差領人糧,替人跑腿辦事的高級嗟羅。我倒是對你那個有本事網羅你這樣人材的主幹,有點好奇了!不過,你還沒回答我老人家剛剛的問話。”

就在這時,那著火的茅屋已“轟!”然一響,完全倒塌下來。

“婆婆……”君尚義驚望火場,無限感慨道;“這屋子我們也住了好些年,這下子全毀啦!”

尖嗓門的蒙麵人無限快意的幸災樂禍道:“要怪就怪你兒子吧!這回,可是他替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惹來的禍端。”

“你的話太多了!”為首那名神秘蒙麵人不悅地輕哼一聲。

他身旁那個尖嗓門聞言,惶然地躬身清罪道:“用下該死,請總護法恕罪。”

為首的蒙麵人目光森冷的掃了這個粗心的家夥一眼,隻是尖嗓門的蒙麵人卻還不知道,自己可又說錯了話,泄了自家頭的底。

雖然他泄露的是懲般的微不足道。

君尚義與其老婆有趣地對望一眼,似笑非笑道:“如此說來,你們約模也是為千佛塔這檔幹事才找上門來的嘍?”

“是,也不是。”被稱為總護法的蒙麵人談談道:“吾等奉命,要將君家老少三代,就此消失於人世。”

“嘖嘖……”君尚義不怨反笑道:“這可不叫做滅門?不過,想滅君家的門,光憑你們幾個行嗎?這種事可得有把握才好誇口呐!”

為首的蒙麵人清雅道:“既是奉命而為,吾等亦隻有盡力試試了。不過,有件事本座認為賢伉儷應該有興趣知道才是。”

“啥?”君尚義軒了軒眉,懶得多廢唇舌。

“就在本座來此之前……”蒙麵人輕描淡寫道:“接獲飛鴿傳訊,上麵說令公子君桂丞早打淮陽山趕赴星月宮的途中,如期陷入本座之設計,身中奇毒,遭到截殺。此時.恐怕已經不孝先行,命歸黃泉矣!”

君尚義夫婦臉色激變。

“天色已黑……”蒙麵人抬頭望空,低沉道:“你們二位,也不該讓令公子等得太久,是不?動手!”

比所有蒙麵之徒更快的,是君尚義那個一直未曾開過口的老婆。

她背上雖然還背著個孩子,但是身形卻在一門之下。便已越過包圍自己的眾多蒙麵人,直升為首那名總護法而至。

一點如星的劍芒,便在她閃掠之間,朝對方麵門急射飛出。

“好!”為首蒙麵人旋身退閃,揮掌還擊道:“果然不愧有飛天女之稱,君夫人的輕身術確實堪為武林第一!”

隻這兩句話的時間,他們二人竟已互換七招十四式,而君夫人在對方渾厚悠長的掌勁下,被逼退半步。

直到此時,那名尖嗓門的蒙麵人方始得隙插入二人的較鬥。君夫人探出對方功力不弱,不待二名高手聯合兵擊,隻一旋身,便已脫開糾纏,掠回丈夫身旁,幫忙對付那十數名眼色各異的蒙麵人。

“哪裏走?”

尖嗓門氣急敗壞的叫喝著,追上前去加入混戰。

為首的蒙麵人對這個尖嗓門如此輕浮的表現,不由得搖了搖頭。他知道,目前還不需要自己出手,於是輕鬆地負手一旁掠陣。

“老婆,如何?”混戰中,君尚義猶有閑暇問道:“摸出那免患子的老底沒?”

君尚義的老婆飛天女駱珍珍手舞軟劍,逼退對手,答道:“七招十四式,用的全是些古怪的功夫路數,過去不曾見過,功力倒是略勝我半等。”

君尚義不感訝異道:“當今武林,單打獨鬥,能在七招之內使將你近退的人已經不多。看來,他應該是那個新興暗殺集團中的護法了。”

尖嗓門手持一支喪門幡,戳、掃、點、刺的攻擊君氏夫婦。他見二人於纏鬥之中,猶能竊竊私語,交換意見,不禁狂然暴怒加猛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