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小出江湖(3 / 3)

“小夥子……”掌櫃的抽了抽蒜頭鼻,哼聲道:“我們這每一隻麻袋,可都足足有二十斤重,你自信搬得動嗎?”

“可以,可以!”客途忙不迭點頭道:“二十斤絕對沒有問題。”

他心想:“二十斤算什麼?如果不是還得留點錢給別人賺,我一趟最少可以扛個六袋子!”

掌櫃的“叭啦”、“叭啦”抽著水煙杆,瞄起眼睛道:“我可得先告訴你,你搬一隻麻袋,工錢是二分;如果你溜了手捧破麻袋,一隻可要賠五分錢。你估量估量自己,能不能做得來,可別到時候摔了袋得靠打白工來補償,又說我欺負了你呐!”

旁邊其他的搬工聽了這掌櫃所開的價碼,就知道這個黑心肝的掌櫃放過欺生。他們雖然暗裏替客途抱不平,但是得著還得靠他賺錢,自然沒有人開口說話。

客途哪知道掌櫃開的工錢,隻有行情的半價。他隻要有工找就高興了,自是不會計較錢的多少,要求馬上上工。

掌櫃的大刺刺地朝後頭險喝一聲:“老範呀!你來帶這小夥子上工,告訴他們這裏的規矩。”

糧行裏麵有人回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走出一個橫眉豎目,滿麵胡渣,打著赤膊,活像攔路土匪的工頭,以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客途。

“乖乖!”客途回頭和小桂交換個有趣的眼神,暗忖道:“哪裏來的大狗熊?”

“走呀!”姓範的工頭惡聲惡氣的催喝著。

客途暗裏扮個鬼臉,朝糧行後麵走去。

小桂理所當然跟著過去。

冷不防,這個工頭粗魯的揮臂推來,粗聲地道:“去去去!你這小鬼頭跟進來幹什麼?”

小桂本能的塌肩側身,讓過對方推來的手掌。

這工頭一記推空,重心不穩,往前蹌踉,小桂好整以暇的負起雙手,腳尖微抬,絆了對方一下,隻聽見一陣“乒乒乓兵”的撞響,那姓範的工頭整個人飛打出去,撞倒了一大堆麻袋,還跌了個狗吃屎。

客途回頭歎道:“工頭大哥,大家有話好說嘛!你何必對我師弟動手動腳?”

他言下之意其實是指,對小桂動手動腳,倒黴的是自己,這是自找苦吃。

隻是,這話的那姓範的耳裏,卻認為客途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故意出言消遣自已。這姓範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聞言豈有不抓狂之理!

“我操你奶奶的!”姓範的出口成髒,叫罵道:“動手動腳又怎樣?老子今天非得教訓: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不可!”

小桂雙眉一堅,不說道:“你這個渾球出口成髒,如果跪下道歉,少爺就不跟你計較。要不,少爺今天就要敲掉你滿口大牙!”

小桂這一變臉,一勝寒森的氣息不怒而成,看得那些擠在糧行裏外看熱鬧的人,全都不由的“突”地心頭一跳。

隻有這個黴星高照的範工頭,怒火遮眼,沒察覺服前這個“小鬼”,可不是那種可以隨便捏來吃的軟柿子。

姓範的工頭霍地跳起身來,朝指叫喧道:“我呸!你還想要我道歉?老子揍扁你!”

他猛地一個虎撲,朝小桂衝去,模樣倒真有點戰牙咧喝的凶相。

小掛故意扭頭看著客途,無奈道:“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事的。”

眼看範工頭氣勢洶洶的撲至,圍觀眾人不由得替小桂發出擔心的驚叫!

“……”地一聲,才剛擠出眾人嗓頭,小桂已然回頭、揮拳.動作如行雲流水,優雅瀟灑。“僻僻啪啪!”

十幾記清脆的巴拳擊肉聲急由成一片,姓範的工頭已在慘號怪叫聲中,噴著滿嘴紫血碎牙,倒飛而出。掌櫃的一看可慌了,不及細想,已然扯著嗓門,失聲高叫道:“來呀!快來人呀!有人找碴!”

“我們找碴?”小桂和客途無辜的對望一眼,忍不住嗬嗬失笑道:“像嗎?”

不管像不像,糧行裏已湧出十來個牛高馬大,橫肉滿麵的壯漢,人人手裏持棍帶棒,不容小桂他們分說,一湧而上,手中棒棍揮舞砸努,雨點似的猛朝小桂他們二人身上招呼。

“哎喀!打死人啦!”

小桂戲謔的叫聲剛自亂軍之中傳出,一股如山的氣流平地旋起,將那十幾個大漢砸落的棒棍悉數反震而回,敲在他們自己的頭臉之上,痛得這些人哀哀大叫!

這些惡漢還在叫著,小桂右腳倏伸碎掃,這些人立刻如遭重擊般,紛紛滾跌摔撞,刹時亂作一團。

那個掌櫃的早已嚇得縮在櫃台後麵,瑟瑟直顫。

客途看著已是一團混亂的糧行,歎口氣道:“我看,這個工咱們是打不成了!”

這時,糧行外看熱鬧的人群裏,有些好心一點的,壯起膽子朝小桂他們叫著:“小兄弟,你們快走吧!剛剛已經有人去報官了,這城裏的縣太爺和這家糧行老板是拜把子的叩頭兄弟,這寥若是鬧進了衙門,你們可就討不了好的。快走吧!”

小桂他們二人在圍觀群眾善意催促下,朝眾客氣的拱手離去。

打不到工,他們師兄弟隻得打了處免費奉茶的茶站喝它個飽,然後回到先時越牆進城所看中的那座荒宅裏休息。

他們二人才剛在灰塵滿布的大宅子裏,找著個淨處和衣躺下,突然聽見屋子外麵人聲雜遝。

“快!四處找找,一定要搜出那兩個小鬼,帶回衙門給二爺處治。”

“何方,帶些弟兄進這破宅子看看……”

“找仔細了,別讓他們跑了!”

小桂和客途同時彈身而起,互望道:“哇呀!咱們好像惹上麻煩了!”

小桂皺著眉頭道:“官商勾結,鐵定不是什麼好貨色。咱們若被綁進了衙門,肯定是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

客途愁眉苦臉道:“我是擔心,他們若要咱們賠償損失,咱們拿什麼賠?說不定會判咱們在那糧行做永遠免費的白工呐!”

“不是不可能哦!”小桂抿嘴道:“若真這樣,咱們哪還有機會去闖江湖!”

客途眨著眼道:“所以說……”

“咱們溜!”小桂極有默契的嘿關接口。

這時,已有人聲自荒草叢生的宅子前庭傳來。

他們倆嘿嘿一笑,轉進宅子後麵,自另一頭翻牆而出,溜之乎也!

是夜。

星光燦爛,一月如弦。

小桂和客途這對難兄難弟為了逃避官兵的追緝,索性循著白天入城的原路,再次潛越城牆,回到城外荒郊,找了座破廟躲起來,傾聽夏蟲卿卿和肚子咕咕!

他們倆枕著臂,躺在廟中僅有的殘破供桌下,目半頹的屋頂望出去,看著眾星拱月。

“其實……”小桂以打著商量的口氣道:“師兄,你知道,我身上還有一塊金鎖片,雖然不大,不過……”

“不行!”客途一口打斷道:“那是將來如果有機會,你和爹娘相認唯一的信物。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你都不能賣掉它。”

小桂翻身側臥,望著客途道:“不是賣,我隻想把它拿去當。”

“不行!”客途更加堅定的反對,同時也翻過身,瞪著小桂,認真道:“師父說過,我這個當師兄的,除了幾個大原則要堅待之外,其他什麼事都可以依你、順你、寵你,甚至聽你的。而很不幸的,與你身世有關的事,就是我必須堅持的原則。所以,這個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不可以賣金鎖片,也不可以當金鎖片,反正你不能讓這個金鎖片離開你身上,離開你的視線。這件事就這麼決定,師兄我說了就算。”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一翻身,又仰躺回去閉上雙眼,表示討論結束。

“好吧!”小桂終於無奈的仰麵躺下,咕呐道:“誰叫你是師兄,反正比大小,我也比不過你,隻好聽你的啦!”

“少羅嗦,睡覺。”

客途故作嚴肅的打斷小桂的嘀咕,結果,他們二人的肚子同時發出一陣“咕咕!咕咕!”的饑餓聲,在沉靜的夜裏,顯得特別響亮。

他們倆倒過頭,對望一眼,實在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沒辦法。”小桂拍著肚子,吃吃笑道:“餓得睡不著。”

客途瞪著星空,閑聊道:“咱們的師父外號不死神仙,聽說他已經能知過去。未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曉得咱門現在的情況?”

小桂突然一骨碌翻身,改成俯趴的姿勢,雙手托著下巴,緊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問道:“師父,我肚子餓!師父,我肚子餓!師父,我肚子餓!師父,我肚子餓!師父。”

客途莫明奇妙問道:“你在幹什麼?念咒呀?”

小桂頑皮的撐開一隻眼睛,眨了眨,戲謔道:“我聽師父說過,咱們有個心法叫‘天地一心’。就是說,如果你的靈台夠澄清的話,你就可以感應想感應的人事物,或者讓對方接收到你的念頭。我是想試試著靈不靈嘛!”

“嗯!”客途弄笑道:“什麼跟什麼?大地一心,是師父近年來才參透的一種聚於密法,需要以極為深厚的內力為基礎,才能到達你所說的那件境界。哪是像你這樣咕噥就成了的,我看你真的是餓瘋了!”

“好玩嘛!”小桂咯咯直笑:“反正睡不著,閑著也是閑著,當然得打點事情來娛樂自己。”

說著他無聊的翻身躺回地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一時之間,他們二人都沒再說話,隻是似醒似睡的假寐起來。

忽然——

靜溢的夜裏,隨風傳來一陣隱約的叱喝之聲!

客途驚醒過來,推推小桂,輕聲道:“你聽到什麼沒有?”

隻這半刻,叱喝的人聲仿佛又朝破廟這邊接近了些。緊接著,一陣細碎的叮叮當當聲響起,像是兵刃交擊所造成的結果。

小桂朦朧道:“誰那麼大的興致,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荒郊野外來打架?”

說著……

他突然清醒過來,猛地彈身坐起,興奮道:“啊哈!那是江湖中人在夜鬥!”

客途亦是兩睛發亮道:“嘿嘿!江湖人管江湖事,這可不是讓咱們給碰上了!”

小桂跳了起來,嘿然直笑:“咱們正愁找不到過江湖的門路,這下子‘門”可是自己跑來了!師兄,快點!咱們快去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江湖事,等著讓咱們來和。”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