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侖看著她拚死也要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哪怕她會死,她也在所不惜,他好想告訴醫生把那個孩子扔了,不要告訴她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可是他做不到,他隻能笑著說,“依依,放心,你和孩子都會平安。”
果然大人和小孩都保住了,不過淩依依卻患上了產後抑鬱症,自殺傾向十分明顯,時常要靠鎮定劑活過來,甚至有幾天神智都不是特別清晰,總是昏昏沉沉的,要不就是時常昏迷。
醫生對此都無可奈何,隻說她要麼恨那個男人恨到了骨子裏,要麼就是愛他愛到了骨子裏,無非就是這兩種極端。
當時的裴侖在醫院的長廊裏坐了整整一天,他看到育嬰箱內小小的身體,突然心底都柔軟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幸好他沒有衝動到將孩子毀了。
時間漸漸走過兩人之間,裴翎漸漸長大,眉眼之間越來越像那個男人的神韻,而裴侖也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五年。
五年後,淩依依回到了B市,遇到了白洛川。
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緣分未到,淩依依最終還是回到了白洛川的身邊。
日後的裴侖也不願去說白洛川的卑鄙手段,還是依依的不公平對待,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會繼續愛著那個女人。
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當他知道她願意嫁給他的時候,他有多高興,當他要去加拿大的時候,心底已經有了隱隱不安,沒想到回到這裏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變了一個模樣。
他又能怨得了誰?
溫泠然說的對,他不能怪依依,如果依依想要嫁給他,那五年裏哪一天都可以。
那天他從公寓的路上出來的時候,街頭上都是他們結婚的海報,他甚至有一陣恍惚,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隻是那之後他就遇到了昏迷的依依。
而現在他知道他再也不會去見她了。
一年後的巴黎,他在事務所忙著,突然聽到隔壁間的小女生都在討論D.T總裁白洛川的女兒,他這才發現他已經一年沒有見過她,他刻意的不去關注她,整日都沉淪在繁忙的事物中。
他打開電腦搜索了她的名字,發現他們結婚的視頻,看到了他們可愛的孩子。
裴侖緩緩合上了電腦,轉過轉椅看著窗外的陽光,心口幹涸的傷口仿佛還在痛,又仿佛已經不痛了,“你幸福了,真好。”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女秘書曼妙的身姿出現在了門口,“裴律師,有你的一封信,請問你要看麼?”
裴侖看著那封信眼底劃過一絲晦暗,“燒掉,以後這樣的信都不用給我了。”
女秘書見怪不怪的關門離開了。
裴侖站起身,雙眼幹澀的幾乎沒有一絲水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這樣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寄到他這裏,隻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封信一定是她寄來的。
他並非是不想知道她的境況,而是她已然不是他所能關心的人,她也已經不需要了。
既然已經結束的一切,又何必再去過多的煩擾,這也是他為什麼要一走了之,看都沒有再去看她一眼。
一轉眼的時間,又過去了五年,他行走在瑞士的街頭,卻看到了兩個人相依偎的身影,他停住了腳步,嘴角微微勾起,轉身淹沒在人群中。
他沒有去打擾他們,因為他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事務所也再也沒有收到那沒有署名的信了。
裴侖的心底永遠都會有一個女人,他愛了她二十七年,並且會一直繼續下去。
不過是二十七年花開無果罷了,他會度過一個又一個的二十七年。
隻是後來裴侖收養了一個男孩子,名叫裴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