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到底還是有點感謝趙初一先生把她從囧境裏解救出來。
雖然在門廳折騰了一翻,最後他們還是有驚無險地準時碰麵。
服務生把他們領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客套地服務了一翻後便離去。
安月童趁著他認真的看菜譜的時候,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起來。
他留著利索的板寸頭,有點微鼓的臉頰,皮膚白皙細仔得讓她嫉妒。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厚度適當的嘴唇,和一副被黑框眼鏡擋住的雙眼。感觀上他隻屬於一般型的奮鬥男。
安月童依稀記得出門前聽張培俊說這位是個帥哥,他還真感覺他誇張其詞了。僅是比前麵相親的對象要高大,要偉岸點,但是那一味嚴肅的表情,壓根感覺不到他的帥氣在哪兒。在安月童的世界裏,帥氣應該是一笑就如陽光般溫暖燦爛。
服務生基本上衝著這位全身上下知整而有品位的先生而來,就連點菜的時候,都故意靠近於他的那邊。
“兩位請問點菜嗎?”一位服務生小姐站在趙初一的身邊,微笑著隨時聽命的模樣,至始至終隻看了安月童一眼。安月童心裏暗自在笑,今年年底,公司的尾牙絕對不會選擇在這裏舉行,因為這種帶偏見的服務態度,讓她心裏感覺不暢。盡管她明白,她肯定不是買單的財主。
趙初一舒展開微皺起的眉頭,從菜譜裏抬起雙眼,擠出個僵硬的笑臉,詢問安月童的意見:“安小姐,你選好了嗎?”
安月童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海歸先生盡管回國的三年,卻還未曾學會飯桌上的演技。連最基本的賣笑技巧都這麼笨拙。回想起前陣子見過的幾位,盡管她打扮得保守土氣,依然可以在飯桌上對她盡情賣笑十五分鍾直到散場。趙初一的表情算得上是眾多相親對象中最難看的一位,因為他總是試圖擠出不適合他的微笑。
但是明明就在剛才,他問安月童是否是本人時候,展開的微笑是如此自然。
安月童不假思索地把問題拋回給對方:“我對這酒店不熟悉,今晚你是東道主,你推薦吧,清淡點就好。”依然是裝得憨憨的模樣,這種大智若愚的模樣,大約會讓自以為很成功的男人惡心。
安月童跟納蘭賢當朋友多年,多少有從她那精湛的演技裏摸索出來一點技巧。況且裝憨,是最容易最不費力氣的演技,隻要無限地放空,跟對方精神交流不上,就OK。
趙初一會心地點頭,哦了一聲後,開始一道一道菜點起來。清蒸龍利,蠔油生菜,上湯娃娃菜,醋溜藕片……
安月童沒有仔細聽,當所有菜上完後,她看到一係列清淡得隻剩下食物原色的菜的時才傻眼了,還真是夠清淡啊,淡得她都感覺食之無味了。這位趙先生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話匣子從菜式開始蔓延開。
安月童不善於在相親桌麵上問問題,因為她明白,所問及的過去都跟眼前的人現在的狀態無所關係,何況眼前的人並不是她所感興趣的人。
所以整個吃飯聊天的過程都是趙初一機械地問,安月童在機械回答。還好問題都比較基本,例如,你愛不愛小朋友啊,小時候夢想是什麼啊,平時對音樂,娛樂,文學有沒有研究等等。隻要不涉及工作內容,安月童都願意如實回答。這些話題確實足夠家常的,她不需要做過多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