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是昨天泡好的,熬上四十分鍾後,就變得又綿又軟。粥裏放了薑絲和鴨血旺一起煮的,起鍋前還撒了些碎蔥花,味道極鮮美。烤鴨重新上了燒烤蜜,包著錫箔紙重新烤多一次後,肉嫩汗香,令人禁不住食指大動。
安月童也不示弱,上來直接扯了一個大鴨腿就啃。她毫不用顧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在趙初一麵前她更自然更坦蕩。
隻是很囧的事情發生了。在安月童使下勁下口往鴨腿一咬,那本來就鬆動的鋼絲牙套順著柔韌的鴨腿肉,一帶被拔了下來,卡在那隻壯碩的鴨腿上。唇部被劃了一道,暗紅的血迅速湧出。
趙初一馬上停下了吃飯的動作,跑進了房間再跑出來,手裏多了一盒醫藥箱。安月童萬萬想不到,這個農家院,還有處理傷口時候用的各種藥劑工具。
趙初一沒等入及安月童的允許,用紙巾擦幹淨安月童嘴唇上傷口附近的油膩,再用棉花團蘸上酒精,試圖擦去給她消毒。隻是安月童被擦完嘴後,怎麼都不肯把緊抿的嘴唇鬆開讓他消毒。
開什麼玩笑,哪裏會有人用酒精消毒唇部。
“你一直含著我沒辦法幫你消毒。”
安月童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盯著他已經準備好要打開的OK繃,臉都青了,她沒有想過這個廚藝超凡的男人,竟然這麼沒有急救知識。於是咕噥地說,“我這樣就可以止血,傷的是唇部不是四肢,我沒聽說過要消毒的。”
安月童固執,趙初一更固執。他一副不消毒上安月童的唇部,不甘休的模樣。趁著安月童開口說話,嘴唇鬆開時,他把蘸有刺鼻的酒精棉球貼上了傷口,進行消毒。
酒精碰上的作品,安月童收緊了眉頭,哼了一聲。
“很疼嗎?”趙初一關切地問。
她輕聲否認,微微搖頭,目光收回到眼前。靠得那麼近,安月童可以清楚地看到趙初一睫毛的長度,甚至可以數清他睫毛的數目,原來他的睫毛,長得這麼濃密。他的眉毛頭發也很濃密,而且皮膚的毛孔非常的細仔。
看得太過於入神了,以置於血止了,安月童還呆呆地一副羞赧樣。等她反應過來,隻好嚐試嬉皮笑臉,想說話熱鬧氣氛。隻是礙於有OK繃貼著嘴,話便說得並不利索。她想現在的她肯定醜陋再添上萬分。
“看來我的牙套鬆了,證明我的牙齒應該被調整完了。”安月童艱難的把一句話說清,開自己玩笑。隻見趙初一抬起認真剃鴨翅肉的頭,沒表情地悶悶的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剃。
見他不說話,安月童也準備安靜享受自己的早餐,隻是,貼著小OK繃的嘴巴要如何來啃咬烤鴨,這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事情。安月童愣了半晌,大約明了自己跟鴨肉無緣,唯有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自己吃粥。
在安月童仔細呼著熱呼呼的粥時,趙初一冷不丁的,把整盤剃好的細小的鴨肉推到安月童的麵前,霸道地說,“吃這些比較嫩的吧,不會傷牙齒。”
說完他繼續低頭剃肉,低頭聲音放緩和了一點,說:“我忘記了你帶牙套,不方便吃這些比較韌的肉,真的不好意思。”
她低著頭吃肉就粥,輕輕說,“沒關係。”
她開始接受趙初一對她的體貼,心裏美滋滋的為趙初一的表現加著分。
花了足足一小時的時間,才把這早飯吃完。
趙初一盯著淩亂不堪的髒盤子,全情合理地說,“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有做過家務,現在你把所有的鍋碗瓢盆洗了吧,因為我負責做飯了。”
一大早持續了許久的溫馨氣氛加分片斷,被趙初一這麼突如其來的話給打破。安月童方才還思量趙初一憑什麼對她這麼溫柔體貼,原來隻是很自來熟地把工作提前分配了。說到頭,還是他隻是不想碰飯後的油膩。
還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飯都吃進肚子裏了,合理分配勞動是理所應當。何況誰都沒有資格把她當公主看待的,不是嗎?安月童心知肚明,而且自己也崇尚公平,平等,獨立主義.也隻好乖乖的就範。
飯後到山丘的大棚裏摘蔬果。一片是極少機會看到的綠色。
“我怎麼不知道,北京附近竟然有這麼新鮮的黃瓜,西紅杭,還有大白菜!”
雖然語氣平緩,安月童像是個鄉巴孩子進城似的,第一次見到沒著水的蔬菜,眼睛不禁放亮,禁不住嘖嘖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