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竹林暮,吾亦知所投。靜坐山齋月,清溪聞遠流。西峰下微雨,向曉白雲收。遂解塵中組,終南春可遊。
細雨綿綿,淅淅瀝瀝,一片枝繁葉茂,綠色層疊的竹林,那密密匝匝的竹葉被風兒吹的陣陣作響,竹林的深處,有一間幹淨清爽的竹屋,竹屋內有一白衣勝雪、身材曼妙、如風扶楊柳的少女正在輕柔的撫琴,琴聲就像深山裏的七丈瀑布水盡時,滴落在石板上的聲音一樣清脆,像整個山穀沒有任何的雜音,隻有竹葉隨風拂動的嘩嘩聲,鳥兒清亮的鳴叫聲,和小溪潺潺流動的聲音,人已慢慢地沉入百丈的深潭,四周都是流動的潭水,再沒有任何的嘈雜。
琴音止,女子略感疲憊,側身躺在一張編織得小巧,精妙絕倫的竹榻上,這時,桌上按五行八卦設置的竹機關,微妙的動了一下,窗框上掛著的銀質風鈴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少女迅速蒙上素白的錦紗,款款的起身,拿起竹桌上的小盒子,拉了下竹屋門把邊一個不起眼的小裝飾,靜靜地等候著來人。
一個腰肢纖細,身段柔弱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走進來,旁邊閃出七八隻鋒利的竹箭,箭頭閃著幽幽的藍光,唰唰唰,帶著淩厲地風聲沒入了女子的身體,女子本已體力不支,這突來的傷勢更是耗盡了她全身殘存的最後一點力氣,她心一橫,勉勉強強摸出懷中的一個透明水晶瓶,打開木製的瓶塞,一隻寸許長的蝴蝶快速的飛出瓶口,向著竹林深處疾馳而去,接著她抖抖索索的撕下身上一塊淡粉色鳳凰刺繡衣襟,用力的咬破蔥尖樣的食指,用帶血的食指顫抖著寫下了幾個血紅大字:“行動失敗,全員覆沒”。最後一個筆畫還沒拉完,她頭一歪,七孔流血,死掉了,死後沒幾秒鍾,屍體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了,連身上的衣服都不見了,這,究竟是什麼毒?
幾分鍾後,一白衣少女快速的飄過來,看了看地上雜亂的竹葉,皺了皺眉頭,從竹林另一邊也閃出來一著淡藍絲綢的17.8歲的女子,她細細的掃視了一下地麵,又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隨即,從身旁最近的竹子上,掰下細細的竹枝,挑起衣襟,沾血的衣襟有些地方是殘缺的,但是字還是看清了,這女子對著少女福了福,躬身說:“公主,怎麼辦?”
少女拿出一隻精巧的水晶瓶,裏麵的蝴蝶愉快的撲打著豔麗的翅膀,她搖搖頭,低聲說道:“行動失敗,地方暴露了。”
“這蝴蝶?”少女把蝴蝶遞給女子,毫無感情的說:“這種蝴蝶隻能在距離雙方30米的地方使用,是門內集體執行任務時,遇到緊急情況,互通消息用的,真是蠢貨,居然跑到這個地方來放蝴蝶。”
身旁的藍衣女子沒有說話,眼角略微有些濕潤,少女見此,聲音變得溫柔魅惑起來,聲調充滿了感傷:“唉,我知道她和你從小一起習武,感情親厚,但人死不能複生,這也沒有辦法。”
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塊光彩奪目、流光溢彩、色彩亮麗的翠綠色的上等翡翠,溫柔的遞給她,輕輕的說:“好好的給她辦後事吧,不過不要太張揚,她心裏在乎的人,也送點東西去,這是我的心意。”
藍衣女子沒有作聲,默默的接過了翡翠,給少女行了禮,悄悄的退入了竹林,少女靜靜地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自己也慢慢的沒入了沙沙作響的茂密竹林,竹林間花卉盛開、飄香的野花隨風搖曳,一隻隻鞭筍老老實實的埋在土裏,周圍靜悄悄地,一隻灰褐色的野兔探頭探腦的跑來,踩到了剛才那中毒女子消失的地方,半刻鍾後,兔子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