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為何總是遠遠避開她?伺候之人為何戰戰兢兢害怕她?那些姨娘隻能用眼神發泄對她的敵意,卻同時將敵意掩蓋的很好。那位郡主隻敢口頭與她作對,身份或許不比她低,卻上演了一出那麼生動的戲碼。

“我不是謝如瑾,還能是誰?”金柯好笑地問道。

納蘭澈佇立在燈影下,昏暗燈光下,目光更為幽深莫測:“所以現在告訴我,你是誰?”

金柯轉身,倒了杯茶,潤潤喉,挑眉問道:“我是誰重要嗎?”

納蘭澈沉默。

金柯重新問道:“我是不是謝如瑾重要嗎?”

“不重要。”

“……”不重要為何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納蘭澈也沒想過能從她這裏探出什麼:“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的。”

“隨便你。”金柯閉眼想到一個可能,心中翻江倒海,忽然,她試探問道:“柳穗,她知道什麼?她是你特意放在我身邊的吧!”

納蘭澈從善如流道:“她知道的不多。”

金柯正想諷刺幾句,他接著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短短幾日,就讓她為你所用,並且對你敬重有加,這很難得。至於你,謝如瑾乃是閨閣女子,據我調查,從未接觸過這些,更別說是你那稀奇古怪的理論了。”

金柯瞪著他,不語。

“明日照舊回謝家,我讓柳穗跟著,季籌暗中護你周全。”

金柯的麵色微變,抿嘴笑道:“你這是要監視我嗎?”

納蘭澈看著她,沒有說話。

金柯深吸了口氣,再次問道:“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從你將下人趕出屋的那天,含雪讓管家準備筆墨。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裏。”納蘭澈也不隱瞞她。

“原來如此。”金柯嘿嘿笑道,那些天,她沉默少語,小心翼翼去查探一切對她有作用的信息,得知謝如瑾的性格,驕橫任性,對待與她作對的人手段狠毒,對待下人更是不把人當人看,無人時,她會因原主的性格而頭疼,可是卻也慶幸,這樣就沒人敢懷疑她。

可她差點忘了,這個世道連敵友都難辨,她一個無根之人,生存在深深王府,又沒有原主完整的記憶,終究被有心人察覺。

金柯有些疲累,她何時經曆過這樣的陰謀詭計,落入別人精心設下的陷阱而不自知,可笑。

“如果我不是謝如瑾,你們怎麼處置我?”

納蘭澈的眼睛,閃過不明情緒,這短短幾日,她的一憋一笑曆曆在目,欣喜、落寞、窘迫、害怕、臉紅,發呆,如此清晰。

“不管你是不是,從今開始,你必須是,柳穗會在一旁幫襯你的。”納蘭澈聲音微頓,嚴肅地看著她,那樣深沉的神色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少年麵容上:“希望你不要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隻要別做過頭的事,自然無人會為難你。”

金柯眼簾微垂,遮住了眼中的自嘲,說來說去,以後她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偶罷了!

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納蘭澈頷首,示意她問。

金柯麵色瞬間恢複嚴肅,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他,問道:“我想知道,你明明不喜謝如瑾,為何又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