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挪似電,急速逼近深陷穀壁的鬼靈旱魃,正欲以凶招迫其出現之際,忽見,鬼焰從石縫之中凶猛急速竄出,凶威赫赫,一時迫得二人不住停步後退。麵色驚疑,名苦與獬豸隻覺這股火焰之中不住流露出攝人心魂的壓迫,心中愈發凝重和緊迫。
火光愈熾,殘石消融,撲麵而來的並不是炙熱,卻是抹不去的陰寒。漸而,一道跫然的腳步聲響起,從冥冥鬼焰之中走出的是一道持劍身影。
那劍長約三尺,寬則一寸,劍鐔處凶靈惡相嘶吼哀嚎不停,劍身則遍布詭譎殷紅花紋,似飲長血,如吞遊魂,令人不寒而栗,心神俱震!又兼鬼火附著纏繞,如若煉獄魔兵,血海惡鬼。此劍是由鬼靈旱魃以部分血肉融合幻化而成,雖還不如千錘百煉的靈劍,但有鬼靈旱魃磅礴濁元怨氣支撐,其厲害恐怖程度遠遠超過想象。但這卻並不是名苦與獬豸所注意驚疑的,他們所震驚的是,此鬼靈旱魃竟是似有靈智一般欲使用精妙劍法。這已然超乎他們想象,在他們認知之中,完全蛻變的旱魃是絕對不會存在靈智的,因為那種程度的怨濁之氣,會將他的魂誌侵蝕殆盡,根本不會出現這種不合常理的變故。但道途邈邈,長而且艱,這個世間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無法突破常理去認知這個世界,終將會因往昔經驗而困封自我。
名苦和獬豸相互對視一眼,皆是看得見對方眼中的凝重,深深呼吸一口氣,將之吐出,死死盯著燃燒鬼火中的身影。
風雲漸變,如鬼如電的鬼劍在虛空中潛行,瞬間破開名苦的劍幕封鎖,洞穿他的左臂,迫使他向後退去,而那時,也正是將獬豸那大似山嶽的妖身暴露在鬼靈旱魃眼前。
雖然,獬豸已經做好防禦,速度更是極快,但都難以擊中身如鬼魅,飄忽難定的鬼靈旱魃,而他那龐大的身軀也正成了鬼靈旱魃的肉靶子,一重重密集似點的縱橫劍傷,橫貫其身軀,雖然因為妖身堅韌,鬼劍並未傷到骨骼,以及裏麵的內髒,但,陰火附著傷口,如同附骨之疽,不斷灼燒,更有向裏入侵跡象,難以拔除,難以撲滅,讓獬豸如同身處煉獄,不斷承受灼燒靈魂的痛苦。而這些難以言說的痛苦令獬豸愈發暴躁,愈發瘋狂,神誌也愈發昏沉不清,凜然嘶吼,摒棄一切,隻餘用著蠻力不斷攻擊著鬼靈旱魃,連名苦欲擠入戰局,也都被其招式餘威迫開。
因為獬豸的混亂攻擊而使大地震顫難停,轟鳴聲中,被迫擠開的名苦緊緊盯著鬼靈旱魃的身影,神色微顯焦灼,蓄勢聚力,欲一擊而中,將漸漸失去理智的獬豸從危機中救出。左臂傷口上的鬼焰被磅礴靈力壓製祛除,使得殷紅鮮血再次順著被撕開的傷口流出,然而,名苦的目光卻絲毫不曾注意,隻餘下塵霧中騰閃的鬼影。
忽見,一道陰狠劍光突現煙塵之中,鬼出電入,如似煙輕,破開封阻,直指獬豸眉間,而那時正是名苦始動,空洞寥落之外,莽蕩玄虛之中,天地劍影已從幽虛突現。名招相觸,煉洗天地,劍鳴錚鏦之中,狂風暴湧,連虛空也被撕裂,可見其威勢之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