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折 桃花庵歌自在心(1 / 2)

蕭荷道:“我什麼我啊,我有和你說話麼?”也是一扭頭,不在言語。

那大師兄笑道:“阿荷,別與他一般見識!”,蕭荷答道:“好好好,我聽大師哥的話,不與那無賴潑皮一般見識。”

孤鴻倒也忍著,不再與她反唇相譏,隻是對蕭夜月說道:“夜月,你真要隨他去朱雀宮?”

蕭夜月頷首不語,沉吟稍許,方對那大師兄道:“還未請教尊姓?”

那大師兄道:“免尊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仙字!”隨即又引見道:“這幾位俱都是我的師弟師妹,其名姓如何,你都不必知曉。”

孤鴻冷笑道:“甚麼不必知曉莫不是這名頭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諸葛仙道:“不是見不得人,隻是此行他們不再隊伍之列,我有何須徒勞?”又對蕭夜月說道:“蕭公子以為何時啟程是為最佳?”

蕭夜月輕笑道:“越快越好!即時啟程我也並無意見,隻是我還有兩位朋友尚需安置,是以還不能立馬相隨。”淡藍的雙眸猶若海洋一般沒有邊際,深邃而悠遠,讓人無從得知其心中所想。

諸葛仙拍手應聲讚道:“好,蕭公子不愧是膽識過人,你我今日初見便能予以如此信任,家師果真沒有看錯人!”又吩咐蕭荷道:“阿荷,蕭公子既然有要事尚未辦妥,你便留下,待蕭公子處理好時間之後再帶他來朱雀崖,此番任務便算交給你了?”

孤鴻聞言,訝聲說道:“甚麼,你居然將夜月交給這麼個小姑娘,你可知他重傷未愈,武功失了九成?”

諸葛仙心中卻似早已料得有此一問,直言笑道:“蕭公子雖有傷在身,卻絕不足有什麼不妥堪言,在者,我這師妹功夫也還不錯,此行應當沒有什麼凶險才是。”

蕭夜月道:“孤鴻,你不必擔心,你且還我那紫簫便可。”言罷笑著望向孤鴻,見他麵上頗有躊躇之色,又道:“難道那還信不過我?”

孤鴻微歎一口氣,道:“不是我信不過你,隻是你有傷在身,況且,我怕花清雨一行人可能對你不利。”緩緩從袖中抽出那柄紫簫,道:“夜月,你且一路小心!”

蕭夜月接過紫簫,點頭道:“好兄弟!”默契間二人擊掌大笑,笑聲卻是如此溫暖,許久,孤鴻拱手:“那我就此別過了。” 一收手中折扇,轉身離去,一邊吟道: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卻赫然便是明初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伯虎的一首《桃花庵歌》,待得最後一句誦畢,身影也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蕭荷一人獨自呢喃:“想不到他竟然也有如此才情。”又依依字誦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這幾句又是什麼意思呢?”

思緒流轉間,卻聽諸葛仙哈哈笑道:“這位孤鴻兄弟年紀雖輕,對這人生卻似有著不同於常人的體味與感悟哪。”頷首稍許,有道:“蕭公子,我與諸位師弟當道別了。告辭!”拱手間,隻見客棧之中紅光瞭亂,霎時諸人便全然不見,隻留得蕭夜月與蕭荷二人。

卻聽蕭夜月問道:“我那兩位朋友就在此間樓上,蕭荷姑娘要否隨同上去?”

蕭荷“嗯”了聲,便跟著蕭夜月走上樓去,待到那走廊中段之時,忽地停下腳步,說道:“蕭公子,你那兩位朋友式男的還是女的?”聲音愈說愈低,竟似有幾分忸怩之態。之時這蕭荷臉上依舊蒙著麵紗,看不清楚表情如何,但那一雙炯汪的眼睛卻是不住轉動,低頭並不直視蕭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