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和娘親李氏、妹妹素月一起圍坐,把月餅分而食之。
雖然並無任何特別,也無盛宴,但是一家子骨肉聚在一起,團團圓圓和樂融融,自有說不出的溫馨。哪像現在,和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起。而且還被迫成為霍焰的妾室,無奈攪和進這群妻妾爭鬥,真是說不出的心煩。
再想到霍焰那喜怒無常的性子,狠辣的手段,不知道幾次在鬼門關打轉兒。
心裏一酸,眼淚就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
“喲!怎麼還哭了?”霍媛一隻盯著她,見她落淚,不免陰陽怪氣起來,“難不成,月姨娘在我們候府,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林映月強忍了淚水,回道:“世子爺待我極好,夫人對我猶如親姐妹一般,諸位姨娘姑娘和我也是相處和睦,並不曾委屈。”
霍媛還是不放過她,非要追問:“那你方才哭什麼?”
“難道三小姐不覺得方才的曲子很好?”林映月故意反問,看了看桃仙、葉仙,“實在是你們唱腔婉轉,令人感動,把我這眼淚都給唱出來了。”
桃仙和葉仙雖然有心討好她,但是對麵是霍媛,都是幹笑不敢說話。
胡嬌兒忽然插嘴,“三小姐,你有所不知。”她眼角斜飛,說話意味深長,“方才喬姨娘那邊肚子疼,玉蘭心口疼,說是咱們府裏有邪氣。後來找了道士,算來算去,竟然是因為我和月姨娘屬兔,所以衝撞了。”
“哦。”霍媛微微沉吟。
胡嬌兒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繼續道:“我這個人從小在霍家長大,即便因為屬兔衝撞了喬姨娘,也不過回家去避一避,隻當是孝順爹娘了。可是月姨娘不同,她是外頭來的,若是回避可去哪兒呢?去了山莊上,難免孤涼,所以這才心裏傷感罷。”
霍媛的眼珠子轉了轉,繼而輕笑,“要說喬姨娘的身孕,那是二哥的頭一次喜訊,理應重視呢。既然如此……”順著胡嬌兒的話,已經有了主意,“那還是讓月姨娘去外麵回避一下罷。”
林映月聽得微微皺眉。
原來胡嬌兒繞了一圈兒,就是暗示霍媛,可以把她給攆走!看來這個胡嬌兒,也不是表麵那麼囂張莽撞,心思深沉啊。
“怎麼樣?二哥。”霍媛又問。
霍焰隻是一口一口的喝酒,不回答她。
“莫非二哥舍不得?”霍媛麵紗的表情看不清楚,眼角卻有不悅,“二哥,莫非子嗣不是頭等大計?莫非喬姨娘的肚子不要緊?萬一月姨娘不回避,喬姨娘的肚子有個好歹,可要怎麼辦呢?豈不是成了月姨娘的錯?那多不好啊。”
霍焰眼裏閃過一絲陰霾。
霍媛問道:“二哥,你倒是說話啊。”
“我竟不知,三妹妹什麼時候這麼閑了?連我屋裏的事都要管。”霍焰端起酒杯喝了兩口,然後放下,朝著林映月喝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給爺夾菜?是想要餓死爺嗎?沒點眼力見了!”
這意思,分明是要留下她了。
“行!你護著她。”霍媛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了咬唇,忽地起身招呼丫頭,“我們走!省得在這兒看別人的鼻子眼睛!”
一陣風似的,氣衝衝的就那麼走了。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蘇心琬眼神複雜,不言語。
胡嬌兒悄悄垂下眼簾。
雖然麵上不動聲色,手裏的帕子卻是揉得不成樣子了。
心下恨恨,那個專門魅惑世子爺的狐狸精!有孕的喬姨娘扳不倒她,現在連三小姐也攆不走她,這府裏還沒人治得了她了!
難道之前尤姨娘對自己撒謊了?不是說,月姨娘和白逸之有點瓜葛,讓世子爺心裏很是忌憚,讓三小姐也不痛快嗎?怎麼今兒世子爺還留著她。
胡嬌兒一麵恨恨,一麵又是心虛。
不知道世子爺那邊怎麼想,有沒有惱了她?原本想著,隻要三小姐出麵,就肯定能把月姨娘給攆走!俗話說,人在情在,人走茶涼。月姨娘若是長時間見不到世子爺,肯定情分生疏,自己這邊再多多討好世子爺,自然不一樣了。
沒想到,事情竟然就這麼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