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走,一個小丫頭從後罩房那邊飛快跑來,驚嚇道:“三小姐,後頭出事了!”
大夫人不由七情上麵,惱火道:“又出什麼事了?一天天的,還能不能讓人消停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在搗鬼!”
丫頭顫聲道:“是侯爺,在後罩房裏大發脾氣,說鈴蘭衝撞了他!正在喊人,讓鈴蘭的家人把她給領出去呢。”
“侯爺?侯爺怎麼會在後罩房?”大夫人驚訝道。
霍媛臉色不自在,微垂眼簾,“方才爹過來看望我,說了會話,便犯困,所以我讓爹去後罩房歇著了。原本說好,等娘你從廚房那邊忙完過來,一家子聚在一起吃晚飯的。”
“那鈴蘭衝撞侯爺又是怎麼回事?”大夫人眼神又幾分淩厲了。
“女兒怎麼知道?”霍媛隻作一臉驚訝,“方才我還在找,不知道鈴蘭去了哪兒,誰知道怎麼衝撞了爹。”心下卻是猛地一沉。
完了,完了,事情好像完全不對了。
映月那個狐狸精沒有去後麵,鈴蘭去了,隻怕多半是被父親糟蹋了!父親一看身下的人是鈴蘭,睡了女兒屋裏的丫頭,豈有不生氣的?多半認定是鈴蘭勾引了他。
對!等下就這麼說,把責任全部都推給鈴蘭。
霍媛暗暗掐了掐手掌心,定下心來。
大夫人卻不平靜了。
鈴蘭不過是一個丫頭,平日裏很懂事,怎麼會突然衝撞侯爺呢?再說了,侯爺看在鈴蘭是女兒丫頭的份上,也沒必要大發雷霆啊。
直覺告訴她,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媛兒、心琬,你們都先回屋去呆著。”大夫人發了話,又喝斥,“我到後麵去看看侯爺,誰都不許跟來!”一拂袖,急匆匆的去了。
這邊霍媛咬牙切齒,陰惻惻的看向林映月,指著她,“好!算你厲害!”
心下清楚,鈴蘭多半是保不住了。
林映月隻是裝傻充愣,一臉不解的望著她,“三小姐,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不想讓霍媛惱羞成怒,也沒敢多說,“倒是三小姐你腳崴了,疼得厲害,趕緊到屋裏去暖和暖和,別再外麵吹涼風了。”
霍媛氣得渾身打顫,怒道:“用不著你假惺惺!”
蘇心琬雖然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機鋒,但也知道今天必定有事,因而和稀泥,“三妹妹,我們先進去再說話吧。”
“哼!”霍媛一時沒有辦法,不能無緣無故的弄死林映月,隻得含恨進去了。
林映月也回了屋子,靜坐不語。
“月姨娘。”葉仙臉色慘白,被剛才的狂風暴雨給嚇怕了,“這是要出什麼事啊?又是三小姐,又是侯爺,還有大夫人、夫人,怎麼這麼嚇人啊。”
“你安生坐著吧。”林映月自己心裏也亂亂的。
唯一安心點的,是霍媛不敢把設計鎮南侯的事情鬧開,不然女兒算計父親,這罪名光是說出去就夠大了!更不用說,還牽扯到了哥哥的姨娘,豈不是挑唆父子不和?這樣的家族逆女豈能容下?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把她給吐死了。
便是為了將來好嫁人,她也不敢說。
所以,隻需假裝沒有遇到鈴蘭就是了。
至於鈴蘭,她肯定更不敢說出實話,算她……,為虎作倀自個兒倒黴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不值得同情。
另一頭,大夫人已經來到了後罩房。
進門一看,鎮南侯臉上怒氣衝天,金冠微斜,衣衫略亂,像是匆忙穿好衣服,沒有丫頭整理似的,而且神態說不出的古怪。
“怎麼了,侯爺?”大夫人小心翼翼問道。
“哐當!”一個茶盅狠狠落了地,碎成了渣!鎮南侯卻怒氣難消,開口道:“鈴蘭那個賤婢,居然對我下藥,然後爬了我的床!”
“啊!”大夫人快被這個焦雷給劈傻了。
鎮南侯揉著發脹的額頭,繼續道:“本來不知怎地,頭疼的很。就說過來歇歇的,正在難受,鈴蘭就忽然闖了起來。然後……,跟鬼附身了一樣,摟住我!當時、當時……,透雨腦脹的,以為是自己院裏的丫頭,就……”
大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要犯病了。
“我說的是真的。”鎮南侯見她這副模樣不忍心,略有歉意,“你一向大度,從來不在姬妾的事上頭計較,我心裏都清楚。所以,便是為了給你做臉麵,也不能不經過你的同意,隨便收了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