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木呆呆的不言語。
不對勁!太不對勁!
且不說,鈴蘭沒有忽然癲狂勾引侯爺的道理,便是有時間也太古怪!媛兒才剛把腳給摔斷了,鈴蘭不說好好照顧媛兒,反倒異想天開去勾引侯爺?豈不是腦子進水?再說了,她是媛兒的丫頭,即便真的爬了床,又能如何?
單看侯爺現在的反應便知道了。
更何況,剛才媛兒的神色一直不對勁兒。
這件事多半是媛兒的主意,且應該有林映月在裏頭,不然的話,剛才媛兒見著林映月不會那般吃驚!再想起林映月讓葉仙找侄女,說什麼她性命不保,又讓人找世子,不難猜出大概是個什麼陰謀。
應該是媛兒設計林映月,讓她去找侯爺。一旦事發,林映月便成了同時勾引父子的罪人,肯定難逃死罪!去不知道怎麼回事,林映月沒有上當,反而把鈴蘭退出去做替死鬼了。
鎮南侯還在懊惱,歎道:“更何況,鈴蘭那個丫頭還是媛兒的,真是沒臉啊!”
大夫人手心生出一層冷汗。
這會兒侯爺腦子不清楚,沒想通透,所以還單純以為是鈴蘭的錯!等他清醒過來,忽然心底一驚,----好端端的,侯爺又沒喝酒,怎麼會腦子暈乎乎的?難道說,媛兒那個孽障對侯爺下了藥!
天呐!這個孽障真是作死。
大夫人臉色更難看了。
“好了,別慪氣了。”鎮南侯勸道。
“侯爺。”大夫人放緩了臉色,微笑道:“你也不是成心的,我知道,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埋怨你,跟你慪氣。我隻是想,事情都是因為鈴蘭那個丫頭大了,心也寬了,所以才一心往上爬,要錯也是她的錯。”
鎮南侯聽她如此溫柔勸解,少了幾分尷尬,心裏自然好轉了不少。
大夫人又道:“依我看,這件事情不宜鬧開。不然白白讓人笑話不說,還壞了侯爺和媛兒的名聲,便是整個霍家麵子上也不好看。既然是鈴蘭這個丫頭心大,那就依侯爺的,悄悄讓她家人領走,事情也就過去了。”
鎮南侯點頭,“正是呢。好歹念在鈴蘭服侍了媛兒一場,留她一條性命,讓她家人領了回去遠遠的嫁了。”接著,一聲冷哼,“諒她也不敢嘴不嚴!”
大夫人擔心的正是這個。
等鎮南侯時候清醒,猜出蹊蹺,必定會審問鈴蘭事情原委。萬一,鈴蘭受不住嚴刑拷打說漏了嘴,把媛兒給供出來了呢?那可就糟了。
因而笑道:“侯爺且歇著,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就是了。”
大夫人微笑著出了門,顧不上去看鈴蘭那邊,也顧不上去辱罵她,急匆匆的讓人去找鈴蘭的嫁人進府。又叫了幾個心腹婆子,給鈴蘭灌了一大碗啞藥,免得她說出什麼來,一切料理妥當。
鈴蘭自幼父母雙亡,也沒有兄弟姐妹,隻跟著一個嬸娘長大。
等她嬸娘急匆匆的進府,大夫人便道:“鈴蘭這個丫頭不老成,端茶燙著了侯爺。現如今侯爺大發雷霆,說要打死鈴蘭!”
三言兩語,就把鈴蘭的嬸娘給嚇傻了。
大夫人又道:“我勸侯爺,好歹鈴蘭自幼在媛兒身邊服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如攆了她出去,好歹留一條小命。”
“是是是。”鈴蘭嬸娘趕忙磕頭,“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大夫人沒耐心聽這些,讓丫頭拿來二十兩銀子,“鈴蘭在霍家得的東西,都還給她,等下讓人給你們收拾好,送去家裏。這裏是一點遣散銀子,你們收著,回去好好的替鈴蘭擇一門好親事,也不枉她服侍媛兒一場了。”
要說鈴蘭的年紀也不小了。
她嬸娘也尋思著,若不能鈴蘭跟著三小姐去做陪嫁丫頭,沒什麼前程的話,便早點求個恩典放出來配女婿。眼下鈴蘭犯了錯,被大夫人免了死罪不說,還打發銀子,連東西也一並賞給她,簡直和開恩放出沒分別了。
因而嬸娘感恩戴德的,連連磕頭,“夫人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薩……”
“趕緊帶人走。”大夫人擔心夜長夢多,揮手道。
鈴蘭在裏麵已經重新梳洗,身上幹幹淨淨,頭發整整齊齊,就連臉上的浮腫都用脂粉遮蓋了。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來。
隻是她卻不停的掙紮,嗚嗚咽咽,可惜嘴裏說不出話來。
“趕緊走!”婆子們上前拉扯道。
鈴蘭的嬸娘也去幫忙拉扯,還拍了幾巴掌,罵道:“你這個闖禍精!端個茶都能燙傷侯爺,還留你何用?虧得大夫人給你求情開恩,不僅不要你的東西,還打發了二十兩銀子,讓你回去自擇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