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冷冷掃了一眼。
鈴蘭心如死灰,恨天、恨地、恨命,最恨的還是三小姐霍媛!
是霍媛,害了她一輩子!
別看大夫人這會兒裝好人,又是打發東西,又是賞銀子,----可是等侯爺明白過來,還能再容得下她嗎?況且她已經失身,出去又能嫁著什麼好人家?早晚都是一個死。
鈴蘭心中恨意滔天,一低頭,拚命的咬了婆子一口。
“哎喲!怎麼還咬人呐!”婆子吃痛驚呼。
鈴蘭趁機飛快逃走,直接奔著三小姐霍媛的屋子而去,闖入內室,咬牙切齒的惡狠狠盯著霍媛,嘴裏支支吾吾的,“唔……,唔……”
蘇心琬嚇了一跳。
見鈴蘭那樣子像是在咒罵霍媛,又聽不清楚,不由覺得十分滲人。
霍媛更是嚇得不輕,看著鈴蘭驚嚇道:“你……,你怎麼了?怎麼說不出話了?還有你瞪著我做什麼?沒上沒下的,快退下。”
“抓住她!”門外婆子追了過來。
鈴蘭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心中後悔,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信了霍媛?現在想想,便是除掉月姨娘,她也得不到什麼大好處啊。最多,不過是霍媛上次幾兩銀子罷了。
隻不過,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鈴蘭的嬸娘對她並不好,小時候打罵,長大後隻知道要銀子,所以並無掛念。此刻知道自己活不成,把心一橫,直接拔了頭上金簪撲過去,“唔……,唔唔……”
“快!快抓住她!”婆子們驚呼。
蘇心琬也是嚇得連連後退。
鈴蘭被抓住了袖子,用力一扯,袖子都直接扯爛了。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霍媛的臉上狠狠劃去,中了!勾掉了麵紗,然後使勁拉出了一道血口子!
“啊!我的臉……”霍媛慘叫連連。
婆子們都是驚呆了。
蘇心琬先是驚嚇,繼而喝斥,“快!鈴蘭瘋了,快抓住她!”
婆子們一擁而上。
鈴蘭滲人的笑了笑,然後手上翻轉,將金簪用力的紮入了自己咽喉,頓時血水飛濺!她知道不一定能殺了霍媛,但是……,這樣足夠了。
等到侯爺清醒過來,得知丫頭行刺小姐必定起疑,再猜出女兒算計他,那將是何等的雷霆震怒?即便大夫人,也無法幫霍媛平息這場怒火。
這會叫霍媛一輩子被厭棄的,值了。
鈴蘭覺得眼前漸漸一片黑,繼而軟綿綿的倒下,很快香消玉殞了。
屋子裏,早已經炸開了鍋。
霍媛疼得在地上打滾,手上、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染紅了血跡。大夫人進來瞧見,差點沒有嚇暈過去,上前哭道:“我的兒,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霍媛哪裏還能說出的話?疼得打滾,“疼、疼!我的臉,嗚嗚……,我要殺了鈴蘭那個賤婢!殺了她……”
蘇心琬在旁邊驚嚇道:“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鈴蘭瘋了,衝進來對著媛兒就下如此重手,大家攔都攔不及。”
大夫人氣得發抖,憤恨道:“這個賤婢!我放她一條生路,她卻來害媛兒?來人,把鈴蘭拖出去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正在喧嘩,鎮南侯忽然過來了。
“侯爺。”蘇心琬趕忙請安。
鎮南侯看著地上死去的鈴蘭,已經霍媛臉上的傷口和血跡斑斑,不由震驚道:“怎麼會鬧成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心琬嚇得發抖,少不得,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回。
鎮南侯身上的迷藥已經漸漸消退,神智回歸不少,心底慢慢升起一絲疑惑。他雖然常年沉溺於酒色,但並不是傻子,後宅的勾心鬥角也見得多了。
憑著直覺,就感到今天的一係列事情太古怪了。
記得當時暈乎乎的,聽見鈴蘭在外麵和人爭執了幾句,有人說什麼,“鈴蘭,今天不會讓你害了我。”然後打鬧了片刻,似乎有人出去了,鈴蘭才神智不清的跑了進來。
她當時那情形很是怪異,像是中了迷藥。
而現在回憶起來,自己頭暈腦脹的那會兒也很奇怪,突然就甚至不清醒了。而且最可疑的是,如果鈴蘭存心要爬床的話,爬完了,不是應該找他求個恩典嗎?怎麼反倒嚇得瑟瑟發抖?又怎麼會,寧死也要跑過來劃傷媛兒的臉?
一連串的疑問,讓鎮南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院子裏有要丫頭喊道:“世子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