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裏早就亂成了一團麻,隻能大女兒說一句,聽一句,“映月,別生娘的氣了。都依你,還不行嗎?我現在就換衣服。”
林映月給娘親擦了擦眼淚,笑道:“換吧,等下我給娘梳頭。”又吩咐素月,塞了一個珍珠頭箍給她,“這個拿著,你也進去打扮一下。”
素月一向都聽大姐的,“好,我去換。”
林映月跟著進去,幫著娘和妹妹換了衣裳,戴好首飾,又讓梳頭娘子過來挽頭發,末了還親自動手化妝,打扮的妥妥當當的。
李氏對著鏡子照了照,笑道:“還被說,這樣打扮起來是鮮亮多了。”
素月也笑,“大姐見多識廣嘛。”
“聽我的準沒錯。”林映月湊趣笑了一句,扭頭去看躺在繈褓裏的錦月,在上麵輕輕的拍了拍,“小丫頭,你還小呢。等你長大了,再教你怎麼打扮收拾。”
錦月才得幾個月,粉團兒似的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長姐說了什麼。
“大姐。”素月過來說話,遲疑道:“這段時間,你在京城有沒有受委屈?都是我不好,害得你獨自一人追到京城,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林映月雲淡風輕道:“想什麼呢?沒事。”握了握妹妹的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再說了,我和白家的親事也快定了,都好著呢。”
說到這個,李氏不免插嘴,“要不說你是有個福氣的呢。當初你獨自跑了出去,嚇得我沒了魂兒,正在哭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白公子就上門來送信了。”
素月好奇問道:“大姐,那個白公子長什麼樣子?對你很好吧。”
“他呀。”林映月心情複雜,正在肚子裏斟酌要怎麼措辭,外頭就來了小丫頭,在門外清清楚楚的道:“白公子過來了。”
李氏不由一怔,“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林映月笑了,“倒是巧。”
“我回避一下。”素月害羞,趕緊躲到了屏風後麵去。
李氏心裏緊張,不過已婚婦人看女婿卻是不用害羞,隻想瞧瞧女婿長得如何,再看看對女兒好不好,才能放心的把女兒給嫁了。
因而正襟危坐在椅子裏,說道:“快讓白公子進來。”
在丫頭的引領下,門外走進來一個身量頎長的年輕男子,正是白逸之。他今天披了一件宛若積雪般的銀白狐裘,內裏亦是白袍,透著天生的從容淡定。
李氏頓時驚了。
天呐!這位華貴俊美的年輕公子,竟然是未來女婿?慌得手腳沒處放,忙道:“白公子快坐,快坐。”又吩咐丫頭,“趕緊給白公子上茶。”
林映月勾起嘴角一笑。
她很清楚,白逸之的外形對女人的殺傷力!想當初,她不就是被白逸之的俊美外表和溫和態度所欺騙嗎?傻乎乎的信了他,被他感動,一顆芳心都快要獻給他了。
“林伯母好。”白逸之給李氏行了晚輩禮,轉頭看向林映月,“聽說林伯母和林二小姐來了京城,我特意挑了幾樣禮物,裏麵有一塊玉佩是給你的。”
一副溫柔體貼好姑爺的樣子。
林映月心下冷笑,麵上卻不能拆穿對方,隻做羞澀一笑,“哎呀,帶了禮物放下就是了。還說這麼仔細做什麼?生怕人不知道呢。”
旁邊的丫頭都是低頭忍笑。
白逸之微笑,還是很親近的口氣,“你瞧瞧那玉佩的樣式,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哪家店還剩下一塊好料子,給你重新打一個。”
林映月笑道:“我可沒那麼挑剔。”
白逸之沉吟了下,又道:“林太太和林二小姐頭一次來京城吧?既然如此,不如明天由我作陪,和你們一起去大昭寺看看梅花,再嚐點小吃。”
李氏忙道:“不用麻煩,不用麻煩。”
白逸之微笑堅持,“正好我有空,再說一點都不麻煩。”
李氏卻很不好意思,仍在推辭,“白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哪能白白浪費時間,陪著我們幾個婦人閑逛?這不是耽誤工夫嗎?不成,不成。”
“娘。”林映月開口打斷,“既然是逸之的一番盛情,怎好拒絕?眼下要過年了,逸之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就聽他一回罷。”
“可是……”
“你再這麼不給麵子,逸之會生氣的。”
李氏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哪裏是不給白公子麵子,隻是怕他忙,耽誤了他的正事。”
“他心裏有數。”林映月接了一句,然後上前,看向白逸之微笑道:“走,我們到外麵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