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烏蓬船對弈(1 / 2)

入秋時節,相比於盛夏的清晨,略帶著一絲朦朧的夜色,清清淡淡,卻是讓人神清氣爽,周鳳夜不知哪根筋出了問題,一向賴床的他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吃喝完畢,便由小太監慕容駕駛著馬車出了城。

前行了小半日,便到了被周牧國文人雅士稱之為“珍珠天堂湖”的周牧國第二大湖泊。

千島湖,因湖中密密麻麻林立著一千多個小島,島嶼大的約有木凰城十分之一大小,小的僅有一條小木舟大小,密密麻麻的散布於湖中,站在西北方“落雁山”頂峰俯瞰,夏日時分島上鬱鬱蔥蔥,恍若一粒粒綠珍珠鑲嵌在淡藍色鏡麵上。

每逢雪至,島上白雪皚皚,湖水湛藍蕩漾,更似一粒粒白珍珠鑲嵌在淡藍色鏡麵上,故在周牧國,一直傳誦著一句“閱盡名山大川,不如落雁山東南一看;世上湖泊千千萬,怕是有仙女臨淵,看一眼銀裝素裹珍珠天堂,卻也不羨。”

千島湖幅員遼闊,阻斷了前行的驛道,若要前往周牧國北方諸多城鎮,隻能乘船過湖,千島湖北岸,會有另一條通往周牧國四大城市之一的楓木城的驛道。

按理說修建驛道時工匠們理應可以避開千島湖,但修建一條驛道耗時耗力,動輒導致國庫告急,民生怨道,殊為不易,千島湖南岸這條自京都孔貝城延伸而來的驛道,修築於五十年前,五十年前,千島湖北岸一側,卻不是周牧國的疆域。

五十年前,春秋諸子列國大小不下二十餘個,百年來的大魚吃小魚在不斷上演,而與周牧國隔湖相對的,便是春秋列國中的一個中等小國扶桑國,當時的周牧國皇帝並非當今周鳳夜的父親周鴻,而是周鴻的叔叔周桑,恰逢當時上學士梁成琪寫出《治國陰陽術》。

周桑惜才如金,卻也是雄才大略之人,亦想親自驗證一下梁成琪《治國陰陽術》的是否可取,十年時間,與扶桑國大大小小進行了不下五十場戰爭,結果周牧國越來越強大,躋身於春秋十大強國之列,但扶桑國卻是被戰爭拖垮,民不聊生,最終民心倒,樹倒猴孫散,被周牧國一口吃掉。

千島湖北岸的驛道,便是當時扶桑國修建的,當年兩國化湖為界,驛道自然而然不可能連接在一起。

舍棄了馬車於驛站,周鳳夜與小太監慕容登上了一艘烏篷船,千島湖湖中島嶼不下千座,大些的島上酒樓茶樓隨著千島湖在文人騷客筆下名揚春秋列國而興建,也許是為了讓千島湖儒雅風氣更濃鬱,千島湖千篇一律出現的全是泛舟的小船,對應文人筆下“泛舟珍珠天堂,一身浩然正氣”,故此千島湖從未有過華貴大氣的大船,即便是一些富貴執絝子弟,也都以乘烏篷船泛舟而自居文人雅士。

隻是周鳳夜所乘烏篷船,船夫好生奇怪,是一位雙鬢生白發的老者,看樣子已是花甲之年,不要白花花的銀子,卻隻要周鳳夜隨身攜帶的那壺“江南道第一釀”。

周鳳夜一直不喜婆婆媽媽,卻也是個爽快之人,一路上碰到了些許奇奇怪怪的人,卻也不奇怪,笑著解下掛在腰間的酒壺,遞給了船夫。

船夫大喝一口,伸出有些破舊的衣袖擦掉嘴角的酒漬,一隻手搖著船槳,嘴裏喊道,“一局安百變,一子落人生;我自逍遙長天地,隻手問奪神仙死;江湖兒郎多有情,相思情,最無情,落子斬斷生死情。”說完小憩片刻,最後長歎一聲,“生死自在我心。”

周鳳夜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老伯這飲酒作詩,也別是一番風味,在下雖然不知老伯所詩何意,但聽起來有些慨歎人生啊,這讓在下有些好奇,老伯似乎不是這珍珠天堂湖上以渡船為生的船夫吧?”

船夫再飲一口酒,扭頭看了一眼周鳳夜,笑道,“都是浮雲而已,何必在意身份,隻是客官這酒,當真是好酒啊。”

周鳳夜故作無奈笑道,“可惜沒有下酒菜,不然在下倒是可以與老伯相互小酌一番。”

老者笑道,“客官若有心,與老頭子我對弈一局如何,老頭子我今生隻有兩大嗜好,一是愛喝酒,另一個便是愛下棋,喝酒下棋,更是世上最美妙無比的事了。”

“老伯難得有此雅興,在下當然樂意奉陪”周鳳夜當即來了興趣。此時小小烏篷船在千島湖行了不足十分之一的路程,周鳳夜估摸著日落之前到湖北岸,都有些難度,好在船翁告知,中途可以在島上駐留過夜,沒了後顧之憂,麵對這無聊時間,下棋無非是一個最好不過的選擇。

周鳳夜讓小太監慕容接過船翁手中的槳,但見劃船老翁取出了一塊磨損有些嚴重,材質尚屬下品的圍棋棋盤,兩盒黑白棋子,更是有些難等大雅之堂,竟是取自河中的一些黑白兩色的鵝卵石,未經過任何打磨加工,且不說形狀不一,就是大小也不盡一致。

周鳳夜湊身挪身至船頭,見到船翁這一身家當的寒酸其,也是一笑置之,老翁倒是個爽快實在人,推給周鳳夜一合白子,更是大方的讓周鳳夜先落子。

對方胸有成竹,周鳳夜也不好打腫臉充胖子,自然是不客氣,雙方你來我往的開始了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