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氣機瞬間以烏篷船為中心四散蔓延,數百米範圍內,湖麵下陷了一丈高,一個直徑百米有餘的漩渦,正在緩慢出現,整條烏篷船懸浮在了空中,依然紋絲不動。
船翁冷笑道:“吳道子,下棋便下棋,光明正大何其不好,非得偷偷摸摸,這下好了,你辛辛苦苦培育出的棋子,成就了一局敗棋。”
如同幽靈般詭異現身於烏篷船上的嗜黑老者,輕笑道,“下棋麼,勝敗乃常事,哪有傳說中的不敗將軍,我便輸了那前九十九局,贏那一百局中的最後一局,李道濟,你說我最終贏了還是輸了呢?”
船翁頭頂黃金棋盤金光燦燦,冷哼一聲,黃金棋盤金光更勝,“你逆天而為,篡改春秋列國氣運,我李道濟可以不管,也不想管,但你殘害無辜百姓,把他們當成你逆天改氣運的棋子,那我李道濟便不得不管,百局對弈,你吳道子終不會贏得任何一局。”
嗜黑老者並不生氣,輕聲歎息,“世間出一個棋聖,何其不易,李道濟你好好下你的棋,指不定再過一甲子,便可成就天地神,做你的逍遙神仙,自在長生。”
“說我吳道子逆天篡改國運,笑話,若不是天下大勢所趨,列國理當歸一,即便我吳道子本事再大,又如何能改得了國運,讓我敗了九十九次,這一次,我吳道子終究不會再敗,而你,李道濟,已經攔不住我。”
嗜黑老者一身黑袍亦是無風自鼓,一頭濃墨般的青絲飛舞飄揚,在周鳳夜匪夷所思下,但見嗜黑老者天靈蓋處,黑煙滾滾,一枚漆黑如墨,散發著一股凜冽寒意,長寬亦各六寸的棋盤,出現在了嗜黑老者的頭頂上空。
凜冽的寒意,肅殺的氣息,相對於那帶著祥瑞氣息,給人沐浴春光般的黃金棋盤,嗜黑老者頭頂的黑色棋盤,帶給人一種來自九幽地獄般凍徹靈魂的恐懼,仿佛這枚黑色棋盤,是來自九幽地獄索命般的生死薄,稍有不慎,便可被其將靈魂納去。
“你進入了龍脊鏡?”船翁第一次臉露凝重神色。
嗜黑老者笑了笑,故作歎息道,“可惜你發現的太晚了。”
船翁大笑一聲,“劍走偏鋒,你強行破鳳鳴入龍脊,不過是鯉魚跳龍門卻未化龍,依然鯉魚之身而已。”
嗜黑老者臉色陰沉,冷笑道,“我已入龍脊,無論境界還是力量,便是壓你一頭,今日之後,世上再無黃金棋聖此人。”
嗜黑老者單指按住一枚散發著幽幽寒氣的白色棋子,屈指一彈,白子激射而出,天地頓時為之變色,本還碧空萬裏驕陽當照的天空,瞬間便黑雲壓頂,烏雲密布,聲聲雷鳴自九天之上滾滾襲來。
雖已是入秋時節,但並未霜降,草木還泛著綠意,氣溫本算宜人,隻是此時周鳳夜,卻沒來由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多,冷的禁不住打了幾個冷顫,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這就是“返璞歸真”棋手可以擁有的實力嗎?”周鳳夜有些神往。
小太監慕容再次抹去嘴角的血跡,臉色略顯蒼白,語氣有些無力道,“都是進入四象鏡的高手,絕不僅僅是棋手那麼簡單。”
以烏篷船為中心,直徑百米的旋窩,狹裹著綠油油的湖水,瘋狂的旋轉,小小烏篷船懸浮於空中,被某種氣機牽引著,在白子激射而出的瞬間,整條烏篷船微微的震了一下,那狹裹綠油油湖水的百米漩渦,在白子從船翁耳畔激射飛出的瞬間,突然停止了旋轉。
這一刻,恍若時空停轉,下一刻,便是白子飛入綠油油的水中,沒有激起驚濤大浪,直徑百米的漩渦也未潰散,但周圍的氣溫,卻是飛速下降,周鳳夜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氣,看那直徑百米的漩渦狹裹的湖水,瞬間被凍結了,小船依然懸空,此時卻處於一個固態的冰凍型漩渦中心。
船翁彈指一枚黑子,黑子離開黃金棋盤的瞬間,便潰散,又是一道無形的氣機四散而去,聲聲震天響的碎裂聲,凍結成冰的巨大漩渦轟然潰散,凍冰消融,刺骨的寒氣瞬間消失。
天地恢複如初,百米直徑的漩渦隨之消失,填補過來的湖水,掀起了驚天大浪,浪高十數米,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龍,撲向烏篷小船。
巨浪離小船四五丈距離,卻是像撲在了一塊巨石上,小船被一層無形的氣機給護住,巨浪全部被擋在小船四五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