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一場噩夢中醒來的,床頭燈光暈黃,暖暖地照在她臉上,和許多個夜裏一樣,卻又有些不同。

視線恍惚,她陡然意識到,這不是她的房間!驚得一個彈跳。

隻是,這個動作半途而廢,變成了輕微的掙紮。

她的背貼著另一個溫熱的懷抱,這樣親密的姿態,宛如一對深愛的情侶。

她仰著脖子,咧開嘴無聲地笑了。這笑裏有酸澀,有恥辱,還有諷刺……

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滴落,下巴卻被一隻冰涼的手強硬地掰轉。

“未晚,你哭了。”顧召南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地說,“你又做噩夢了。”

平白而生的一股怨氣,宋未晚掙了一掙,從他懷中脫身。她胡亂披上睡袍,赤著的雙腳在踩上地毯時忍不住一股酸軟,差點摔倒。

畜生!她咬著牙,恨恨地在心裏罵這個男人。

對方卻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說:“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不能怪我。”

他特地將“送上門的”四個字咬得特別清楚,果然看到背對著她的女人,肩背陡然一僵。

宋未晚強自按捺住情緒,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的包,掏出東西。然後,她慢慢走到他的麵前,姿態恭謹地說:“顧總,如果你對剛剛我的表現滿意的話,是不是把合同簽了?”

他不接,隻是冷冷望著她,不理,不屑。

“顧總?”

“好,我簽。”終於,他點頭,接過,手中的筆在合同上一抖,唇邊笑意深沉:“不小心,這合同廢了。”黑色的墨水痕跡劃拉了半張紙,如何還能用?

“沒關係,我包裏還有備份的合同,顧總願意的話,再多不小心幾次都沒關係。”對他的秉性熟悉之極,她怎麼可能不多做準備?

顧召南望著新的合同,搖頭:“我對你剛剛的表現不滿意,所以,不能簽。”

“顧召南!”她平靜的姿態被對方一句話打破,聲音尖銳地說,“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一夜,還沒有結束。宋未晚,這一回,可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你可以選擇現在就滾出去,或者,留下!”他滾燙的唇吻上她的唇,她的耳垂,將她緩緩放倒在床上。

宋未晚身體微微發著抖,像一片瑟縮的葉子,想要逃離,可是,她不能……

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一片黑暗,剛剛的動作太過激烈,連床頭燈都被碰倒,碎了。

一星暗紅的光點,伴著濃濃的煙草味,熏得她不舒服。

“醒了?”顧召南的聲音暗沉,嚇得她瑟縮,再來一場她怕是真的會死掉。可是,天還沒有亮,就沒有說再見的資格。

未晚艱難地跪趴起來,望著那抹黑影說:“顧總,如果你還不滿意,請繼續。”

“嗬嗬,為了許劭嚴,你還真是豁得出去。”他冷笑,“這麼些日子,你在顧氏集團談下了那麼多案子,是不是,都是用這樣的方式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