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鎮本名不叫陰陽鎮,而叫采薇鎮,隻因某年選秀,來選的官員不知撞了什麼黴運,跑到陰陽觀去抓信女,見一個個體貌端莊,舉止不俗,樂嗬嗬地全送到帝都去。結果一道聖旨下來,將那官員閹了送進宮,還把陣子改名成陰陽鎮。
雪柔總結:木須道長很缺德,缺德的同時贏得了全鎮人名的崇拜與愛戴。
“姑娘。”
雪柔回過頭,發現是林僑和劉煜正急匆匆向自己趕來。有些慌亂,心想該不是那該死的藍少把事情告訴他們了吧?“你們是?”無辜地眨眨眼。
劉煜輕咳了下,不作聲,林僑瞪了他一眼,恨得牙癢癢,最後還是不得已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一把扇子扇啊扇,雪柔忍不住“撲哧”笑了。
笑了,終於笑了。兩人鬆了口氣。
“對不起!”兩人齊齊道歉。“那天是我們莽撞了,姑娘請不要見怪。”
“為什麼?”一語三關,似乎是問為什麼要向她道歉,又像是問他們當初為什麼要莽撞,又像是問既然莽撞了再道歉有什麼意義。
“都是你啦,說什麼亂得罪人導致鬼纏身,現在話說到一半接不下去了!”
“明明是你一口咬定,我也不願意。”
“那你怎麼解釋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事?”
“可是這樣很丟臉啊。”
劉煜好委屈,委屈委屈也就釋然了。反正出賣皮相這種事輪不到他來操心,丟臉的也不是他。
“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吃一頓飯?”
雪柔想也不想回絕。姑娘家的孤身在外,陌生人的請求不能答應,何況是明知有不軌企圖的陌生人。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雪柔幾乎想也不想抓住那人的手臂,那人驚恐地轉回頭。“小偷?”聲音還帶著疑惑。
劉煜反應過來,一拉一扭,男子被踩在腳下,而雪柔的荷包從他懷裏滾出來。“呀,真的是小偷!”她驚喜不已。
“你不知道他是小偷幹嘛抓住他?”
“覺得有這種可能,但不確定。”
“你經常被偷?”
這話聽得不怎麼順耳,抿抿嘴,“第一次,但是他一撞到我,我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兩人啞然失笑,劉煜小心翼翼地提醒:“可能你覺得他占了你便宜。”
“是嗎?”她也有些拿不準,“這樣,把他送官吧。”半晌,見兩人還沒有動作,不禁疑惑地瞪大眼睛。
“雖然他是男的,但是穿著女裝,大庭廣眾之下拉著他不太好。”兩人扭扭捏捏地說。
雪柔怒,“可他終究是男的,我一個女子拉著他更不成體統好不好?再說你們又不是沒逛過妓院?在那裏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怎麼就不見得你們大呼禮義廉恥?”
這女人,太……
眼見他們臉色紅紅黑黑,她自覺失言,開始懊惱起來,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粗俗的話,雪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語,最終覺得最大的過錯在他們身上,“我們請你吃飯。”
這回她沒再拒絕,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小偷被他們遺忘在身後。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他們很滿意她的反應,“但是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很明白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人使的下三濫手段,想讓我知難而退,但我豈是懦夫,為了讓他以為我中了他的詭計,裝作落荒而逃……”
林僑滿臉春風得意,劉煜是個老實人,不忍心雪柔被糊得一驚一乍,剛想打斷林僑的高談闊論,雪柔已經迫不及待地發問:“林大哥好厲害,隻是‘那個人’是誰呀?”
“這是門派機密,不可泄露,不過——”看到成功地吊起雪柔的興趣,心裏得意更甚,勾了勾手指,附耳道:“我肯定他就是木須道長。”
因為是請女生吃飯,師兄弟倆花了血本坐進了包廂,大手一揮,一道道招牌菜源源不斷地擺上桌,陳年幹釀香味醇厚。
雪柔不好意思起來,後悔一時衝動給他們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其實說起來他們說的話也不算太過分,大多數人也這樣,隻不過他們倒黴被自己聽到罷了,還是她太敏感偏激了。
再看他們還花了這麼多錢請她吃飯,自責愧疚之情更是源源不斷地湧出,當即拍板,指著兩人說:“兩位大哥是好人,若今後有什麼事情要小妹幫忙,定然義不容辭!”
兩人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雪柔不滿,怒道:“你們是看不起我嗎?我告訴你們,雖然我隻是一個女子,你們絕對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信你們隨便說個事。”
見她真生氣了,林僑也顧不上什麼門派機密,忙道:“姑娘別生氣,其實我們是奉命來拿一柄拂塵。”
“師弟,你……”
雪柔眼珠一轉,隨即眼角彎彎,“我想我知道它在哪。”